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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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曾經很嚮往研究我們，曾經對我們的文化很感興趣，是嗎？在你……一心想去復仇之前。”

&esp;&esp;梅杜沙驚愕地睜開眼，他怎麼會知道？

&esp;&esp;他好像……沒有告訴過塞琉古斯他想要復仇，和他過去的理想。

&esp;&esp;“我教你，我們的語言怎麼樣？”綠眸凝視著他，嘴角玩味地牽了一下，“就像你教我一樣。”

&esp;&esp;“……”梅杜沙抿緊唇，臉上泛起淡淡的慍色。雖然被自己豢養的人魚反哺真的很屈辱，但起碼這可以令他得到暫時解脫。他挪開目光，點了點頭。

&esp;&esp;塞琉古斯握住他的手，放到胸前的暗金圖騰上，隨即他就看到那圖騰中心的太陽紋路又像之前一樣亮了起來，一片光幕環繞在他的周圍，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奇特字元，那看上去就像古瑪雅文與埃及象形文的結合體。他睜大眼，心底死去多年的那個屬於研究者的靈魂彷彿在剎那間復活了，一時目眩神秘。

&esp;&esp;“na，‘不’……le，‘好’……”塞琉古斯捉著他的手指，與一個一個點過那些字元，真的拿出了老師的架勢。梅杜沙忍耐著被當做學語幼兒的感受，跟著他一一辨認，手指在字元間穿梭著，漸漸湧起奇妙的感受。

&esp;&esp;就好像，這些字元曾經印在他的骨子裡，很親切。

&esp;&esp;“nakaiya……是什麼意思？”被教了一會，梅杜沙想起什麼，問他。塞琉古斯怔了一下，狹長的綠眸斜睨著他，似乎因為他主動提問而極大的被取悅到，嘴角上揚：“不死的守護者。”

&esp;&esp;那……他又想起什麼：“za…ka…ta？”

&esp;&esp;塞琉古斯瞳孔一震。

&esp;&esp;他深深凝視著他：“是……締造者，創始者，先王。”

&esp;&esp;原來……連那個黑尾首領也會因為那個曾經認他為主的神秘之物而對他顯現出尊敬，他們是將他錯認成了他們的先王。可塞琉古斯怎麼敢這麼冒犯他？

&esp;&esp;在人魚們看來，這傢伙也是個異類和瘋子吧？

&esp;&esp;“你走神了，主人。”塞琉古斯吻了一下他眼尾的紅痣，用他剛剛教會他聽懂的語言耳語道，“‘我給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飢渴……我試圖用困惑、危險、失敗來打動你’……‘一朵玫瑰正馬不停蹄地成為另一朵玫瑰，你是雲、是海、是忘卻，也是你曾經失去的另一個你。’”

&esp;&esp;（注：該詩句引自博爾赫斯詩集）

&esp;&esp;梅杜沙心臟猛地一顫，不敢相信塞琉古斯竟然用人魚語念出了他年少時最喜歡的一首博爾赫斯的詩。那時他還沒有流離失所，還浪漫，還單純，還對整個世界都充滿嚮往與好奇，也會輕易被詩裡的愛情打動。

&esp;&esp;他眼眶一紅，幾乎就要掉下淚來，揪住了垂落在眼前的黑髮，仰起頭：“你怎麼會……”

&esp;&esp;塞琉古斯一低頭吻住了他的唇。

&esp;&esp;他的孢父或許並不明白，這句人類書寫的詩，有多契合他追逐他而來的這條漫漫長路。

&esp;&esp;“嗯，”梅杜沙被他吻得呼吸一片凌亂，心跳也又亂又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當塞琉古斯再次覆下來的時候，就像黑暗而溫柔又極富侵略性的海浪，他整個人的靈魂都像要被他溺斃吞噬，徒勞地想要抓住什麼，卻什麼也抓不住，就要沉沒到更深的地方去。

&esp;&esp;“塞琉古斯……嗯啊……啊…哈啊！嗯……”

&esp;&esp;……

&esp;&esp;“向它發訊號吧……narie。”忍無可忍地閉上眼，將爪間仍然在持續與同伴共感的監視水母扔到一邊，金髮人魚轉過身，將視線投向了背後散發著淡藍光芒的巨大月亮水母，光線的反射下，他胸前的銀色圖騰隱隱發亮。

&esp;&esp;你還真的是……很厲害呢，塞琉古斯。他心想。

&esp;&esp; 月之背面

&esp;&esp;“塞琉古斯……”聽見這飄渺的呼喚，塞琉古斯慵懶地睜開眼，看著探到他眼前的一縷紫黑色觸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