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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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否則，就天舟聯邦對聖比倫帝國的忌憚程度而言，聖比倫帝國早就被連根拔起，灰飛煙滅了。

&esp;&esp;而現實是，他們駐守在遙遠的北極，鑄著高高的壁壘，嚴防死守著不曾讓聖比倫帝國進犯一寸，雖然有間諜曾經潛入聖比倫帝國打探訊息，但也未敢有真正的來犯之舉。

&esp;&esp;所以，是來自外星的造物嗎……是否和那攜帶著病毒而來的“神泣”來自同一個文明？假如是這樣，這東西為什麼沒有侵害感染他，反而屢屢保護他呢？梅杜沙困惑不已，心裡那種好奇愈發濃重。

&esp;&esp;“ke…to…”

&esp;&esp;一個曠遠的聲音不知從哪傳來。梅杜沙從顯微鏡前驀地抬起頭，朝四下望去，他的艙室裡除了他，並沒有別人。

&esp;&esp;是幻覺嗎？可那個聲音就像……那條人魚。

&esp;&esp;是不是太累了？

&esp;&esp;他有些心神不寧地捏了捏鼻子，將右眼上懸掛的單面鏡取了下來。右眼的視力回到了有些渙散的狀態，他眨了眨眼，又重新戴上了鏡片，並戳了一下鏡腳上的凸起，低聲道：“伊紗，把b1層的監控切過來。”

&esp;&esp;“沒問題。”女人笑著回應。

&esp;&esp;他安插在軍艦廚房裡的天才間諜從不令他失望，不過十秒鐘的時間，b1層的監控攝像便呈現在他的手錶螢幕之上。

&esp;&esp;他將影像投射到牆壁上，映出一室水光。

&esp;&esp;昏暗的光線下，那條年少的人魚似乎已停止了掙扎，連線著鎖鏈的石墨烯束具將他牢牢固定在水倉一側邊緣。它垂著頭，漆黑捲曲的髮絲掩住了面孔，一動不動，尾部的火焰也黯淡下來，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能夠顯示它還是個活物。

&esp;&esp;水面冒著滾滾熱氣——倉壁上水溫的度數高得駭人，幾乎接近了沸點，要是一般的魚類，此刻早已被烹熟。

&esp;&esp;梅杜沙有些好笑，這樣高的溫度，當然是沒人能下去為它作任何檢查和治療了。

&esp;&esp;像是感應到有人在窺視一般，人魚忽然抬起了頭。它緩緩仰起臉，碧綠的雙眼朝監控器的方向看來，彷彿透過監控鏡頭看見了他。

&esp;&esp;高畫質的鏡頭下，人魚俊美而青澀的臉龐上赫然掛著一串晶亮的珠體，沿下頜邊緣墜入水中。

&esp;&esp;人魚……竟然在流淚。

&esp;&esp;他心裡不禁泛起一絲異動。

&esp;&esp;此刻的人魚看上去安靜，破碎，毫無攻擊性，與一個飽受折磨的人類少年無異，他竟不由想到了基蓮。

&esp;&esp;那場滅門慘劇中與他失散了十五年的弟弟，假如還活著，就應該與這條人魚看起來差不多大吧……不，人魚甚至還要更年少好幾歲，他的基蓮今年已經滿了二十三，是個成年人了。

&esp;&esp;十五年的歷練，他早已變得足夠冷血，足夠狠毒，但基蓮……永遠是他心裡最後一處未曾失去的柔軟與遺憾。

&esp;&esp;只是無論他的生死與下落，都或許只有他的仇人們能夠提供線索。

&esp;&esp;這念頭使他的心再次冷硬下來。他必須得馴服這條人魚，令它像小狗一樣無令不從，這樣，他才能夠順利進入帝國醫學院，並且，成為無可或缺的那一個，才能觸及它的資訊樞心，才能找到基蓮的下落。

&esp;&esp;瞥見螢幕上的時間，梅杜沙切斷了監控。

&esp;&esp;他未曾看見，在攝像頭轉過去的一刻，年少的人魚眯起雙眼，收斂起了剛才所有示弱的神態，上身往水中沉了一沉，沒入了水面。

&esp;&esp;垂眸看向胸膛上已有些癒合徵兆的傷處，人魚抬起蹼爪，尖銳的五指又將傷處的皮肉狠狠撕裂開來。赤色血液一滴滴淌進水裡激起滾燙的水汽，人魚肩膀抖動著，掩藏在漆黑髮絲下的唇角，輕輕勾了起來。

&esp;&esp; 玫瑰陷阱

&esp;&esp;“報告少將，梅……”

&esp;&esp;不待門口的守衛說完，尼伽便開了口：“讓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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