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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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祂的注視下，怪物的軀體微顫，在不久之前，它們還宛如被封印一般，但在這一刻，這目光似有實質性，被它所掃過的地方，冰層也開始瓦解，停滯的畫面出現變化，它們開始恢復生機。

不過幾秒，小怪物們便迅速解凍，已經能抬起腳，再次向前移動，只是狀態還沒完全恢復，面對這種需要協調性的行為，它們還是有些搖晃的，向彼此方向隨意偏轉。

還沒等走到宋逸身前，它們先在行動當中，肩膀與彼此相互碰撞，原本就雜亂的平衡性，在這一刻更難把控，在第一隻向下倒去，並且拖著身旁的怪物一起時，事態就變得微妙起來。

它們瞬間倒成一片，事到如今，再想站起身，已是難上加難，連帶著後面的道路，也因此受到阻礙。

原本末日的氣氛，在這一瞬，似乎被瓦解掉了，宋逸光是看在眼裡，就跟著鬆了口氣，但下一秒，掙扎無效的小怪物一改常態，不再向站起來的方向努力，反而再次張開嘴巴，對著最近的同類就是一口。

接下來的場面更混亂，它們開始互相撕咬，轉瞬間，便響起一陣脆響，這是尖牙與鱗片對抗，溼潤的液體打溼地面，將泥土的顏色暈染，是比平時更濃重的顏色。

宋逸輕吸口氣，這連續的變化，看得他也有些吃驚，而令人意外的事，永遠在下一秒，他手上一鬆，燕唱月在這時收回手。

他扭頭看去，正對上笑臉，在對視當中，燕唱月語氣平緩地說：

“時間還不夠。”

宋逸問：“什麼？”

聲音中的恍惚勝過疑惑，他的手指還在開合，像是在無意識的攥緊，去尋找熟悉的觸感。

只是燕唱月依舊搖頭，目光裡的溫柔收斂，只留下認真時，甚至顯得有些冷漠。

“我記得，在此之前，我有提到過，‘工作開始後，我會更專注些’，而你只需要照顧好自己。”燕唱月說。

這聲音依舊淡然，好聽的程度沒降低，但在這種情況下，落入宋逸耳朵裡，就顯得沒那麼美妙了。

他的手停下來，懸浮在空中，沒有下一步動作，也並未說下去，只是注視著燕唱月，像是要從對方的臉上，翻到一些別的東西。

燕唱月並未理睬他，反而是轉過頭，將目光望向遠方。

小怪物的廝殺進入尾聲，逐漸有勝利者站起身，而作為背景的天空再次變化，眼珠又垂落些許，它如今與裂口的連線，全靠一根紅繩維持，就像人類的臍帶，連線著母體與孩童。

當這一想法浮現時，宋逸感到一陣顫慄，恐懼感順著脊背，向上攀延，在毛骨悚然間，他的頭部傳來微涼的觸感，彷彿有一雙手隔空落下，指尖正按在頭顱處，像要鑽入大腦一般……

“宋逸。”燕唱月的聲音響起，語氣比先前更重，近乎於呵斥的音調，依舊沒有讓他清醒。

甚至說，他壓根沒有聽到這聲音，有淒厲的笑聲，先出現在他耳朵裡，尾音轉變為哭泣，又混入一陣呢喃，彷彿有誰趁此機會，要與他講些什麼。

不過很可惜，他在聲音攻勢下，難以集中精神，並未聽清一句，就進入頭暈狀態，自然也去管燕唱月了。

以至於沒能看清，對方蹙起的眉，與難得凌厲的表情。

好在下一秒，有另一個笑響起，直接混入其中，瞬間便將前者覆蓋，同時也探入識海當中，撈出他的思緒，粗暴的將人喚醒。

明明沒有實體，宋逸還是被拽得一個踉蹌，宛如被人從背後捏住脖頸，用力地向後拖拽一般，勒得他差點喘不過來氣，但好在下一秒，又有力道從背後傳來，拍的他咳嗽出聲，但勉強能夠撥出口氣了。

“那個誰！”宋逸喊了聲，邊吸氣，邊揉心口，意識沒回籠，一時分不清罪魁禍首。

是卡牌？還是袖釦？還是說……反正不可能是燕唱月。

他越想越氣，乾脆伸出手，抓住對方的手腕，轉身便要離開，準備直接將人拖走，但只進行了第一步，宋逸剛轉過身，就被燕唱月反手拉住。

溼潤的觸感傳來。

從燕唱月的手套上，也從那些怪物身上，經過這番戰鬥，已經在皮革上留下痕跡，那些乾燥的會落下，而還溼潤地留在縫隙間，觸感算不上美好，甚至有一點噁心。

但他此時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嘴巴先一步工作，在扭頭去看燕唱月時，再一次說：

“我們該離開了。”

他沒有注意自己的聲音，也就沒能發現，在燕唱月聽來來，他的話語也像是帶著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