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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驗過玉符的真偽後,立時垂首,恭恭敬敬地將玉符遞還。
“請兩位隨我前來。”
他說罷,對李羨魚與臨淵略一比手,便大步行走多寶閣處,開啟了暗格裡的機關。
隨著一陣輕微的‘咯咯’聲響,一條暗道隨即出現在雲母屏風後。
李羨魚起身,往暗道中著眼望去。
見暗道逼仄幽暗,階梯般盤曲往下,看不見盡頭是在何處。
臨淵隨之起身,行過她的身畔時步履微停,淡垂下羽睫,輕執起她的手,帶著她往暗道前行去。
李羨魚輕輕一愣。
面具後的雙頰隨即染上胭脂色。
她輕輕收攏指尖,緋紅著臉悄悄想著,至少,至少這樣便不會走散了。
男子提著一盞風燈帶路。
而臨淵牽著李羨魚的手,緊跟在他身後。
走了大抵有一盞茶的光景。
暗道到了盡頭,眼前也有了光亮。
李羨魚跟著臨淵,從暗道裡步出。望向眼前鋪面而來的輝煌景象。
白玉鋪地,檀木為梁。
無數枚圓潤光潔的明珠被鑲嵌在黃金製成的燈臺之中。
在靜夜裡熠熠生輝,宛如明月升起。
再往前走,便又見無數戴著鎏金面具的侍女行走其中。
身姿款款,手中的白玉盤裡放著琥珀酒,青玉樽,各色奇珍羅列,不勝列舉。
彷彿只要有足夠的銀子,便能在明月
() 夜中買到想到的一切物件。
李羨魚這才明白過臨淵曾經說的話來。
這是個權貴享樂的地方。
只是,還有後半句。
位卑者流血。
李羨魚心緒不寧。
一回首,卻見引路的男子已不見了蹤跡。彷彿任務已經完成。
她心中的不安更添了幾分,便輕聲去問臨淵:“現在我們要去哪裡?”
臨淵與她相握的長指略微收緊,眸色也寒了幾分。
他道:“鬥獸場。”
他便是從其中出來的人。
李羨魚點了點頭,由臨淵帶她往前。
一路上,倒是迎面遇到不少前來玩樂的權貴子弟。
與在花樓中的情形不同。
明月夜中鮮有貴族女子前來。穿著紅裙,戴著黃金面具的李羨魚便像是在野地裡盛開的魏紫姚黃。
格外惹眼。
很快便有數名權貴子弟,仗著人多圍攏過來。
當先那人顯然是灌了不少黃湯,此刻正是半醉不醉的模樣,面具後的眼睛看向李羨魚露在衣袖外的纖柔素手,語氣輕挑地與她搭話:“你是哪家的貴女,今年可及笄了?不若摘下面具,你我互相看看,若是你生得好看——”
他的話未說完,便覺得肩頭驀然劇痛,身子一歪,‘噗通’一聲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李羨魚望向臨淵。
少年劍未出鞘,但氣勢絲毫不減。
佩劍在他手中仿若一柄長槍,橫掃劈落處,那群酒氣熏人的權貴子弟便像是木樁似地一一倒在地上。
捂胳膊的抱胳膊,抱腿的抱腿,連連痛呼,全沒了方才的囂張模樣。
臨淵自始至終沒有放開她的手。
如今也並不多看這群人一眼,只是牽著她的手,從這群七歪八倒的人中間走過。
李羨魚單手提起裙裾,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躺著的人,有些擔憂地輕聲問他。
“明月夜裡不管這些事嗎?”
臨淵眸底仍有未散的寒氣:“權貴之間動手,不見血,便不管。”
若是奴隸,便另當別論。
李羨魚輕點了點頭,繼續跟他向前。
兩人經過一座花廳,又順著一道白玉長階往上,終於見到了明月夜中的鬥獸場。
此刻新一輪的鬥獸還未開場。
權貴們各自坐在高處的席位上,或略微掀起面具飲酒,或閒聊,場面倒與尋常的宴席並無多大區別。
李羨魚的心絃微松,隨著臨淵走到一個偏僻的角落坐下。
一刻鐘後。
兩隻鐵籠被運入場中。
裡頭裝得卻並不是野獸,而是六名壯年男子。
籠底血跡斑斑,而所有人皆是傷痕累累,渾身上下,已無一塊好肉。
李羨魚只望了一眼,面具後的臉便褪盡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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