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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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臉之上呈現出的是與年齡截然不符的冷峻幹練，剛猛拳法在這姑娘手中全然變了意味。

這或許是他經歷過最窩囊的打鬥，對手明明不及自己，卻要礙著不可傷了對方的前提，迎對直逼命門的招招狠辣只能避退……就算他有心收手，卻架不住對方接連近乎不要命的攻擊。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身影急忙開口道：“姑娘若肯停手，那位姑娘的湯藥由我全部承擔。”

說來有些奇怪，那受下一刀的小丫頭竟是聽話的異常，說讓退下便就真的退下，甚至還退出了屋子……許是受主家調教忠心護主的觀念早已根深蒂固，對阿奴作態，身影隱隱竟有些瞧不上。

“只是湯藥？”

見有的談，身影心頭稍稍一鬆：“自然不止，姑娘只管提，只要是我能力範圍之內，必當無有不依。”

秦君寧跟著收了拳風，打量了幾眼道：“我瞧你手上那把彎刀不錯。”

“這個？”身影趕忙道：“姑娘喜歡儘可拿去，只是……須得讓我將你身後那位帶走，我才能奉上。”他不蠢，打鬥中這位秦姑娘前面有多難纏他可是切身體會過的。短短功夫，就能變得如此好說話？

秦君寧皺起眉頭的同時踱步上前，像是真的在思考此事的可行度，等到跟前時倏地又叉腰瞪向對方：“萬一你騙我怎麼辦？人你帶走了我又上哪尋你拿刀？反正我也打不過你，你倒不如現下就將刀留下，旁的任你處置就是。”

隨著秦君寧接近，原本充滿防備的身影見著她未有任何攻擊的意思，繃緊的神經不覺放鬆下來：“如此，依了姑娘就是。”他篤定秦君寧翻不出什麼浪花，再有異變，無非也就不必手下留情……

拿到手的當下，秦君寧像是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再顧不上其他，刀身彎曲，刀尖尖銳，卻是意外的輕便趁手。

明亮雙眸浮現出不加任何遮掩的好奇歡愉，自拿到手後少女唇邊笑意就再沒有任何消散的意思。

到底還是個小丫頭，一把刀而已，就值得這般歡喜？身影不想耽擱，轉身欲要將屍身卷好帶走，完全忽略那雙上一刻還如小鹿般清澈的眼神隨著他的動作轉瞬變為凌厲，一如她手中蓄勢待發的彎刀，鋒利且危險……

“你都沒有好奇過我為什麼都不問你的來歷？”聲音猶如鬼魅出現在他身後時，抵在背後的刀尖刺穿了層層衣物，面板已能感受到寒意的逼近。

她是什麼時候接近的？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不對，他竟是一點也沒有察覺出危險的逼近.......不對勁，身影強壓下寒毛卓豎的詭異感，篤定秦君寧此番用意無非威嚇，到底做不出傷人之舉。

“姑娘何意？”回話同時身影自認隱秘悄然將手移到胸前衣襟，那裡有一早備下用來防身的迷藥，只等之後借轉身揮向對方，不愁尋不到翻盤之機。

就算到了這種局面，秦君寧仍還留有一絲猶豫：一旦沾染血腥，她與從前還有何不同？等察覺出對方的小動作，她想也不想催動全力，刀身頃刻以一種傾斜向下的角度貫穿對方身體。

“你……”身影愕然回頭，鮮血滴落，他的身體隨之不受控制地向後倒下。

秦君寧見狀決然抽出刀身，連連後退兩步：“你傷的不是要害，救治及時能保住命。”

連著受下兩次劇痛，身影瞪直了眼睛：這叫什麼話？難不成還得要他謝謝她手下留情不成？在沒聽到這番話前，他或許會認為這姑娘的避退是因為衝動後的驚懼，而此刻看她淡然的模樣，指不定是怕他倒下時砸到她腳上……

阿奴得她授意退出這裡去搬救兵，以她的腳程折返並不需要太久。時間寶貴，秦君寧再次將刀尖指向對方，徑直問道：“這個女人是誰傷的？”

“……”身影喘著粗氣並不接話。

“你現在說了，等衙差趕到我興許能給你尋個旁的由頭糊弄過去，若是不說，便得你一人擔下所有罪名，濫用私刑、草菅人命.......想一想，你背後的主子能保得住你嗎？”

“什麼濫用私刑、草菅人命？什麼主子？我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身影眼中閃過一絲驚疑：這丫頭實在邪性，只那前後反差巨大的嘴臉竟是生生將他都給騙了去，現如今又輕飄飄地扯出幾個罪名欲要加在自己頭上........

“不夠嗎？”秦君寧置若罔聞，只靜靜盯住他的眼睛：“那再加上拐賣官眷、逼良為娼好了。”

“你........”任由這丫頭再說下去，別說性命了，就是將他全家搭上都不夠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