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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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仇什麼怨啊，這都上百年了，還在追殺詭劍門的人。”

“這就不得而知了。”

周同搖搖頭，然後目光灼灼的確認道：

“你真的願意跟我學武？”

熊有德點頭如小雞啄米，反問道：“是要拜師嗎？”

“不敢……老夫可承受不起！”

周同大驚失色，連忙擺手。

“只是有個情況要提前告知你……”

“周師傅您請說！”

周同望東嘆道：“傳授真功給我的那位前輩，原本是一個超凡家族的族人，那個家族因得罪了另一個大家族而慘遭滅門，全家上下八百餘口，只逃出他一人，卻也重傷垂死。他傳給我的，正是家傳真功……”

“家傳真功？！”

“嗯，達到超凡級別的武功又名真功。”

“原來如此！”

“誒……他在傳功前，有言在先，要我發誓與那個大家族為敵，才肯傳授……我答應了，後來也踐諾與那個大家族為敵，卻也因為這樣而無法在天荒大陸立足，被迫遠走他鄉，橫渡雲霧大澤，來到映天國。”

“周師傅，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要學你的本事，也得跟你一樣發誓與那個大家族為敵？”

“是這樣……”

周同苦笑著點點頭。

熊有德啞然失笑：“周師傅，我可以的！”

“你可以？”

周同的神情凝固了，目光也變得鋒利起來。

他說的一切雖然是真的，但其實也是一道考驗——法不輕傳，他要確定熊有德的人品！

然而，熊有德讓他失望了，居然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就答應了，簡直利慾薰心，是非不分，不知輕重，肆意妄為……

“是的啊！”

熊有德沒有察覺他表情的變化，大言不慚的說道：

“我可是天才！嘿嘿，假如師祖的敵人是一群壞人，那我就打死他們！假如是一群好人，那我就打輕點，打哭他們……打哭敵人，也不算是違背諾言吧？”

“！！！”

周同愣住了。

他的神情緩和了下來，然後又搖頭笑道：

“那可是超凡家族，且不說你將來能否做到，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那麼大的家族，那麼多人，自然良莠不齊……老夫問你，如果那個家族裡有壞人，你殺光了他們，剩下的好人怎麼處理？那些好人，多為老人、婦人與孩童。”

熊有德依舊沒有猶豫，張嘴就說：“壞人殺了，好人留下。”

周同老眼一瞪，肅然道：“斬草需除根，你難道不怕那些孩子長大後找你報仇或者傷害你的親人？”

“這……”

熊有德麻瓜了，意識到自己天真了，‘殺你全家’這種話原來不是嘴炮們的口嗨，而是真有道理在其中啊，現實就是這麼的殘酷！

但若要他真的不論對錯去殺人全家，他卻自覺是難以做到的，畢竟他受到過的鮮血洗禮還算不得多，還是個人，不是畜牲，還有人的底線。

“哈哈哈……”

見他糾結，周同卻老懷欣慰不已，不由得大笑起來。

面對熊有德愕然的目光，他拍拍他的肩膀，和藹可親的說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有是非的地方就有愛恨情仇，人生於天地間，匆匆百年客，哪裡計較得了那麼多，問心無愧就好。”

“問心無愧？”

“嗯！”

周同微笑道：

“我等武夫練武，練的本就是殺伐之術，但止戈為武，所以行殺伐前須三思，若覺得該殺那就殺，若覺得不該那就不殺，何必講什麼是非對錯……定是非，斷對錯，那是讀書人的事！況且他們定的，也未必都是對的！所以，我等武夫，只需問心無愧就好！”

“多謝周師傅！”

熊有德心中豁然開朗，神情一肅，恭恭敬敬地朝老人家行了一禮。

周同這一次並不受寵若驚，坦然受之。

見狀，熊有德也反應了過來，驚訝道：“周師傅，如果我剛才說‘遵循誓言，不分良莠皆殺’，你會不會就不教我打拳了？”

周同笑道：“還是會教的，但只教你《奔石拳》，奔石拳就是那位前輩的家傳武學。”

熊有德大吃一斤半，不敢置通道：“還有更好的？！”

周同頷首，抬頭挺胸，傲然說道：

“《震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