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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豌三年沒有見過程素。

他想著今日定下哪個酒樓,一起去吃上一頓。

沒曾想程素卻是婉拒了,他直叫喚這次公務實在是忙的要緊,根本無閒暇去吃喝玩樂。

對此,某男子深刻鄙視。

原來當了官了,就變的守規矩了。

“還是算了吧!”白豌笑了一聲,脫手還是往這人肩頭打了一拳。

這二人距離極其近,實在是顯得關係過於好了。

白豌身後輪椅之上的人,輕聲道:

“阿白,你既然報完了名,也正好回去讓齊荼兄給你想想,你應考需要些什麼。”

他說的平淡,但是聽得出是有些隱隱魄力在其中。

白豌看著他,似乎覺得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卻還是點了點頭。

好吧!子辰兄說的也有道理。

……

鄭州城。

名曰月泉澗酒樓雅間。

凌書墨特地選了一個偏遠角落,連著裝都變得低調了許多。

對面人面色複雜,目露深沉。

阿硯看著這兩個不說話的人,忍不住道:“主人,我在門外候著。”

“程直院原來是程家莊的人?”他淡然道。

程素望著面前低眉淺笑的凌書墨:“凌尚書,下官當年為了應考改了戶籍。”

凌書墨凝眉深思:“程素就是程歡,當年程家莊瘟疫後倖存的人之一。”

“是,覺得程歡這個名字不太好聽。就改了!”程素笑道。

看著這人笑,並沒有白豌那般明媚。

反而讓人覺得心中有些不悅。

輪椅之上的人,他狀似無意的品了一口茶。

“你改了名字,考科舉!去畫院那等毫無半點實權的地方任職,就不覺得委屈嗎?”

程素附和著也喝了一杯茶:“那凌尚書辭了畫師,封筆考科舉做了禮部尚書。似乎一點也不委屈?”

這話懟的真是有些難受。

凌書墨也忽覺自己方才的話似乎有些不妥。

他鎮定淡然,看著對面人道:“其實,凌某今日並非找你不快,只是有些事情想要請教你。”

程素終於正色,向著這人滿眼淡然,細細打量。

……

“當年有個姓白的畫師去了程家莊給死者畫入殮圖,之後去了哪裡?”

“而你,既然在三年前見過他。為什麼不告訴他真正的身份?”

“那個早就在白雲城找到他的人是不是你?”

……

雪落無聲。

凌書墨向來淡然,卻有些慌亂。

這一連三個問題讓他胸中彷彿壓著一塊巨石。

程素神色略感欣慰:“時隔五年,還有人還會追問這件事。凌尚書和韓畫師,果真是如傳聞中那般君子之交,情深義重啊!”

於是,他將手中茶盞放在桌上。

當即就捧出一個紅色的錦盒。

錦盒十分精巧,開啟後有一些比較散亂的草圖手稿在其中。

無一不是民生百姓,乞討之人,賣藝之人,亦或是一些貨郎小販的圖稿。

他看著這些畫揚聲:

“當年程家莊突發了瘟疫,官員無暇顧及,並且讓我們自生自滅,甚至連一個幫忙入殮的人手都不夠……”

程素眼中似在追憶過往,語速漸漸放慢:

“路過的韓畫師,他化名為白月。自稱是個鄉野畫師,一邊給程家莊死去的人畫入殮肖像,一邊幫著救治病患。”

這些,凌書墨從隱娘那裡瞭解過。

只是,當他那拿起這些畫以後。

那些人物栩栩如生,民生清晰,一筆一畫都是其當年的心思。

這些畫作,實在讓人覺得眼中有些紅。

“當年我只是個多年落第不中的秀才,因為考不上便在街頭廝混做了痞子。”

程素的眼睛微微低垂:“程家莊瘟疫,他救了很多村民,但是我娘和我弟弟卻最終還是死了。”

“後來,他給我娘和弟弟畫了入殮圖,並且給了我銀子,鼓勵我去考科舉。”

凌書墨輕笑了一聲:“他對所有人,好像都這樣。”

月白兄,從小就是這麼個人。

哪怕成了痞子,換了殼子,內心深處也是這麼一個人。

這也就是凌書墨從前也一直佩服韓妙染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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