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論柯林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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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名為奇蹟的紀元一開始便是多災多難，大雨傾盆，雷聲轟隆隆且無情的震顫著人們脆弱的心絃。

當夏樹再一次醒來的時候，身上已經蓋上了乾淨整潔的被子，不遠處是一處小壁爐，裡面正烤著土豆餅。

老鐵匠在他身旁，為他的醒來而欣喜，但聽著屋外的大雨傾盆他卻只能長嘆一口氣：“這很糟糕，伊斯，我們的糧食全都毀了。”

這處小屋就坐落在荒原的某處高點上，旁邊有著一棵大樹，此刻這棵樹的樹葉已經全部枯黃簌簌的往下飄著，仿若秋末已到。

哪怕對於非凡者來說天災也是不可控的因素，當大自然掀起無邊怒火時就連半神們也要顫慄。

夏樹沉默著，他知曉。用不了多久時間一場可怕的饑荒就將席捲這裡，第沃伯的人民又該何去何從呢？

生存還是毀滅，這是個問題。

當這個問題被擺到明面上來時，無人不會窒息。夏樹只覺得呼吸都變得沉重了，彷彿他只要一閉上眼便是千里無雞鳴，十房九戶空的可怕場景。

沉默了好久他才站起身，在屋裡來回踱著步，聽著更遠處的雷聲與大雨瓢潑聲，一時間思緒複雜。

他所學的巫術當中沒有一樣是針對於植物生長的…

但他知道一個詭異的儀式，曾經宮廷裡最老的鍊金術士告訴他——這是一個向邪惡且古老的靈魂獻祭的儀式。

祈禱詞全部由古阿斯加德語組成，字裡行間充滿著異端般的不潔與邪惡，曾經這位老鍊金術士的祖先使用過這個儀式，並曾經服務於一位古代君主。

但在‘惡魔’的不等價交換之下，厄運的反噬不久便到來了，戰爭將那個古代王國撕得粉碎，那位君主也眾叛親離，最終拔劍自刎於自己的王殿。

命運似乎把夏樹推到了十字路口邊，逼著他做出一種選擇，那一整夜他都難以入眠，就坐在那篝火邊，出著神。

直到雨夜之中一位突如其來的來客。

男人的衣服都已經被雨水淋溼了，鞋與褲腳上面是泥土，那是一個夏樹沒有意料到的人。

“咚咚咚——”

明明是很輕的敲門聲，但不知為什麼在這雨夜之中分外的清晰，整個將夏樹從那種失神狀態拽了回來。

於是夏樹只好起身去開門，那個人是他認識的，面上帶著厭世的笑，像是個漂泊的遊子，他道：“真是糟糕的一個雨夜，難道不是嗎？能夠給予我半塊大餅嗎？”

雖然食物已不剩多少，但夏樹並沒有吝嗇，只是失聲輕笑道：“你若再晚來些許時日，興許便連半張大餅都沒有了。”

於是米歇爾多也笑了，他朗聲道：“那看來我是足夠幸運的。我於塵世中漂泊流浪，已經好久不曾見到慷慨的先生們了。”

在這個大雨夜，他便在這小屋之中住下了，那一夜夏樹則是失了眠，但卻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著了。又是什麼時候醒來的。

那會兒他的抵是在想著我要出去，再耕種一會兒，我要再耕種一片地…諸神啊！你讓這裡的人們該怎樣活？

那也許只是個夢，總之夏樹有些分不清現實與虛幻了，直到房門被敲響，那聲響相當的急促，為等睜開眼時清晨的陽光已經照射到了他的臉上，哥德里克從外面跑了進來，他滿臉的震驚和不可思議，活脫脫的像是看見了什麼奇蹟事物似的。

當夏樹被他攙扶著走出去的時候，入目的一切讓夏樹也震驚了，這震驚甚至讓他忽略了米歇爾多的離開。

外頭日光高照，田地上長滿了土豆，哪裡有什麼洪水？彷彿那只是一場幻夢。

而這一刻，夏樹也意識到了米歇爾多的離開，他只瞧見了桌子上的一封信，字型優雅，排列有序。

【慷慨先生，我已見到了不遠之時你的國正立在地上，那時請允許我在你的土地上繼續流浪。】

此刻的夏樹終於意識到了，那位年輕且厭世的流浪漢竟是一位流浪在塵世中的半神，因為眼前的一切奇蹟都是一夜之間完成的。

如此大面積的土地，哪怕是專職土地與自然權柄的序列五的力量作用在這裡，也不應當是一夜之間就能夠完成的。

這是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是改天換地了，那位年輕且厭世的流浪漢以一己之力，將方圓幾百公里的土地變化成了豐收的樂園。

這種慷慨之舉傳出去怎麼也要被追封個聖者才行。

可是不論怎樣，夏樹笑不出來。因為他察覺到了冥冥之中的命運，以往只當是個錯覺，可如今卻如此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