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師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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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昔昭低低應了一聲，而後行過禮退了下去。

然而剛走到殿門處，就見到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踏了進來。這老者臉上溝壑縱橫，看起來至少也有七八十歲年紀了，但面色紅潤，步伐矯健，走起路來健步如飛，卻又絲毫不見老態。

最難得的是，這大殿為端木離靈力所籠罩，進入者靈力修為皆受限制。

可這老者周身靈氣濃郁至極，宛若實質，顯然即使在這大殿之中也不會被壓制。

他見到楚昔昭之時，非但沒有露出半點兒笑臉，反而重重的“哼”了一聲。

溯玉閣三大祭司之中，無疑是楚昔昭年紀最小，資歷也最淺，甚至於他當年成為溯玉閣祭司之時，修為都只有合體境界而已，比起溯玉閣之中的許多長老來還不如，是以其他兩位祭司心裡對他都不服氣，認為他就是靠著端木離上位，及至後來他修為提升，這種想法也沒發生任何改變。尤其這個趙玉章，就喜歡明裡暗裡的擠兌他。

然而面對趙玉章的橫眉冷對，楚昔昭倒是不以為忤。

他微微躬身，客套道：“趙祭司。”

趙玉章的真實年紀比端木離還要大，在溯玉閣之中也算是元老級別的人物。哪怕對方不客氣，楚昔昭也從未失了禮數。

趙玉章上下打量他幾眼，而後再次重重“哼”了一聲：“要說這西陵楚氏雖然比不上四大世家底蘊深厚，可也算是代代清流，滿身風骨的英雄人物，怎麼就出了你這麼個諂媚逢迎的軟骨頭？你奉承閣主的時候，帶著人殺進自己家裡去的時候，不知有沒有想過自己的列祖列宗？”

這話說得要說難聽就有多難聽。

但楚昔昭臉色依舊不變。

他勾了勾唇，緩緩道：“我只求自己問心無愧，至於其他人怎麼想，卻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問心無愧？”

趙玉章重複一聲，隨即冷笑：“楚祭司可真敢說，你不臉紅，我這老頭子都要替你臉紅。”

話音落下，趙玉章再不言語，抖抖袍袖，目不斜視的走過去了。

彷彿連多看楚昔昭一眼都不屑。

看著趙玉章背影消失在拐角出，楚昔昭驀地輕笑了一聲。

隨即再不停留，轉身走了出去。

殿中光線昏暗，不辨晨昏朝暮。

他甫一出殿門，立即便覺日光有些刺目，不由得輕輕眯了眯眼。

與此同時，兩旁侍衛又滿臉恭敬仰慕的跪下來了。

楚昔昭眸中閃過一抹嘲諷之意。

這道殿門對於他來講，便彷彿人間與鬼域的分界線。在外時他能衣冠楚楚，受人膜拜，在內時就不必太計較自己到底是人還是鬼了。

…………

趙玉章見到端木離的時候，對方一身華服，正懶洋洋倚在美人榻上看書。

這個樣子的姿態顯然是相當不莊重的，可由這個男人做出來，卻又似乎多了一種別樣的慵懶與魅力。

趙玉章咳嗽一聲，跪倒行禮：“老頭子見過閣主。”

聲如洪鐘，相當響亮。

端木離聞聲抬頭，態度竟然相當客氣：“老祭司不必多禮，請坐。”

趙玉章又咳嗽了一聲，起身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

桌上擺著的茶壺茶杯立即自己動起來，給他沏茶。

端木離笑道：“上好的雲霧茶，老祭司嚐嚐。”

“不必了，老頭子不愛喝茶。”

趙玉章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的道：“聽聞楚昔昭此次並沒能將瑤光之主帶回溯玉閣，閣主是否應當施以責罰？以免讓閣中其他弟子覺得我們行事偏頗。”

“那是自然。”

端木離漫不經心的道：“方才本座便已責罰過他了。”

“閣主所謂的責罰，難道就是在殿中與您待上三四個時辰？”

趙玉章冷笑一聲：“修真界中人均以能見閣主一面為天大的榮耀，閣主若要以此為責罰，怕是沒人能心服。”

端木離緩緩道：“哦？那老祭司以為應當如何？”

趙玉章理所當然道：“自然是按規矩行事，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閣主既然定下規矩，那自然不能有人例外。”

話音落下，殿中氣氛莫名凝滯了一瞬。

趙玉章恍若未覺，繼續道：“溯玉閣出動這麼大的陣仗，他楚昔昭又主動請纓，最後卻是這麼個結果，連一個剛剛繼承秘境的女子都帶不回來，簡直是司馬昭之心，由此可見，他心中定然還惦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