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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掉頭,車馬靠邊,一時間你磕我碰,人喊馬嘶,好容易清出一條道路,那些差官侍衛已經趕緊迎了出來,滿臉陪笑:“譚大人,康大人,王爺已經在降階等候二位…………”
譚康兩人對視一眼,提著衣襟就進了欽差行轅。還沒走到二門,就看見了世鐸的身影,這位已經賞了東珠的王大臣軍機領班,正滿臉堆笑的站在滴水簷前!
大清朝中,當得起他這麼一迎地,真是沒有幾個。
看見譚嗣同康有為過來,他也不等譚嗣同和他行平禮,更不要康有為庭參。大步就走下臺階,一把抓住譚嗣同地手:“復生!我老頭子說話爽快,正擔心你自外於朝廷呢。你過來得正好!有什麼小人嚼舌頭根子,誰還樂意去理他們!說實話,我世老三要是在意別人的閒話,這些年早就愁死三四回了!甭生氣,朝廷既然用人,老佛爺和皇上都聖明,那是向來要始終地!”
他以出奇的熱情撫慰譚嗣同,譚嗣同倒是淡淡地不以為意。只是誠摯的看著世鐸:“王爺……這些待會兒可以慢說。下官倒沒什麼,也不在意世俗風評…………只是這和談,再也拖不得了!傳……徐大人此折一出,自此多事,也是鞭策咱們這些中樞臣子奮進啊!和談必須儘快以最有利於我大清的條件結束,好專心向內,振作重新整理朝綱,這些才是大事,下官一身榮辱。算得了什麼?”。
世鐸眼光一閃,笑呵呵的拍了拍譚嗣同地肩膀,並沒有接他的話兒,只是看著康有為:“這位可是康大人?兄弟疏忽,竟然和康大人少了親近。今兒朝廷還發旨意過來呢,要兄弟將康大人履歷詳細開上去…………幸會。幸會!”
康有為也同樣淡淡的行了個禮:“世大人,學生賤名,不足以汙聖主清聽…………”
世鐸笑著打斷了他故作謙虛的話兒。一手一個,牽著兩人的手就朝裡面走:“走,裡面兒說話!事態逼人。是得拿個章程出來。兩位大才在這兒,兄弟不過就垂拱畫諾而已!”
儘管離開朝鮮也有些時日了,也早就不在禁衛軍軍營當中和官兵們同吃同住,做解衣推食狀。不過徐一凡每天早晨,還是堅持鍛鍊。
要做大事,就得頭腦時刻清醒。身體運動開,自然頭腦就會清醒很多。再說了,每天天明即起,活動身體。也是人磨練自己意志的最基本方法呢。
自己。早就不是以前那個小白領啦…………
每當想到自己在很長時間內,都要告別以前那個時代懶散的生活。徐一凡就忍不住有點傷春悲秋的惆悵。
江寧督署衙門的校場很大。三四圈跑下來,汗已經出透了。徐一凡跑在前頭。身後跟著幾十個同樣穿著白襯衣地戈什哈,大頭皮靴敲打青石校場的聲音,在督署衙門裡面迴盪,更增添了一分冬日清晨的安靜。
冰涼的空氣湧進肺裡面,讓人渾身只感到精力勃勃。停下腳步,徐一凡又走到校場當中,推三捺四,打了一套董家拳。這拳路,還是章渝當管家的時候教他的。董家拳是北派拳術當中,架勢最大,身上筋骨也活動得最充分。一年多打下來,徐一凡地架勢已經很有點樣子,白襯衣底下,也都是鼓鼓的肌肉,雖然還是偏瘦,可是比起他當年出現在蒙古草原上那手無縛雞之力的軟腳蝦模樣兒,當真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等他打完拳,溥仰就輕手輕腳地過來遞毛巾,徐一凡接過瞧了他一眼:“你小子,放你休息一天,怎麼今兒就怪里怪氣的?跑步掉後面,帶崗走神,吩咐點兒事兒轉眼就忘!在北京瞧上哪家格格了,昨天給你來信了?再這樣,你踏實在江寧待著!”
溥仰偷偷瞧了一眼徐一凡,那欲言又止的樣子讓徐一凡身上一陣惡寒:“屬下……屬下有個姐姐…………”
他還沒說完,就看見張佩綸帶著一個袍褂整齊地官兒搖搖擺擺的走過來,遠遠看見徐一凡就打招呼:“大帥!城裡頭總算是出事情了!”
聽他口氣,彷彿盼著江寧城出事盼很久了似的。
跟在張佩綸身後的,自然是白斯文。他抱著一堆花花綠綠的紙頭,腳步踉蹌。這個江寧官場的二五仔已經被徐一凡保升為江寧府,雖然既沒有過班兒,也沒有到京城去引見,連在吏部存檔都木有,算是徐一凡手底下的黑官兒。在藩臺賈益謙憤然離開江寧,鹽法道兼江寧府增壽在上海就被徐一凡參掉,這些位置徐一凡暫時還沒派人去填的時候兒,當了十七年知縣的白斯文白老爺在江寧城也算位高權重,算是一等人物了。
外面兒地人,包括白大知府自己,誰也不知道徐一凡怎麼想地,拿掉三百多堂官兒,又發出那麼個奏摺,卻不急著委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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