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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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郊外：

驕陽高掛，野草青青，今日是個和風晴朗的好日子。

林姝一頭高束著的長髮肆意飛揚。

她坐在高頭大馬之上，瘦削的肩頭挎著厚重的包袱。

這些都是菀菀給她準備的，聽說她要走，昨日菀菀可是哭了許久。

她笑著對蘇幕遮道：“好了，別送了，就到這吧。”

蘇幕遮雖還是不捨，但現在的他卻學會了尊重她的意願。

他怔怔地看著她，頓了半晌才出聲欲圖挽留：“一定要走嗎？”

林姝拽著韁繩，看著眼前的一片好風光，眉眼飛揚：

“如今天下初定，我想去外面看看。”

“看我大南山水風光，賞我大南風土人情！”

“行俠仗義也好，遊山玩水也好。”

“我想我這一生總要去做些有意義的事情。”

“也好過困在一方宅院，天天圍著情情愛愛轉，自怨自艾，自憐自哀。”

蘇幕遮抿了抿唇：“我會留在這替你護著懷瑾堂。”

其實他更想同她一起走，可姝兒不願。

姝兒說，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陰晴圓缺，聚散離別，不過都是最尋常的事情。

其實，說到底，她是不想要他。

蘇幕遮拿出一枚玉佩，遞到林姝手上：

“拿著它，遇到危險，它可喚出暗衛，保護你的安全。”

林姝知他是真心為了自己好，接過那玉佩，笑得明媚：

“多謝世子哥哥！”

蘇幕遮一聽她這般喚自己，鷹眸倏然一亮。

聽到這久違、熟悉又陌生的稱呼，那一瞬間他的情緒交疊，心中情愫複雜萬分。

有喜悅，亦有酸澀。

喜悅的是，姝兒如今已然放下了過去的事情，變得越來越好，越來越明媚嬌豔。

酸澀的是，她的這一聲哥哥，便只是哥哥，再無其他情愫。

他們之間，永遠有“哥哥”這道跨不過的鴻溝。

她的這一聲，既是釋懷，又是明確的拒絕與邊界。

蘇幕遮抬眸看她，柔聲道：“姝兒，還會回來嗎？”

林姝的眉眼彎彎，眸子清亮，嗓音也清潤：

“京都是我從小到大生長的地方。”

“這裡有太多太多的回憶，有太多太多我無法割捨的人，我怎會不回來？”

蘇幕遮一聽，嘴角掛著釋然的笑：

“那好。”

“等你回來，到時候，我們把酒言歡，你同我說些江湖趣事可好？”

林姝回之一笑：

“好啊！”

“世子哥哥，護著哥哥穩住龍位，保大南安康的重任就給你啦！”

“我相信在你們的治理下，大南一定會再現繁華，河清海晏！”

她拽起韁繩，在漫天柔軟的青草地中駕馬離去。

刺目的陽光沒有奪去她身上的光彩，就連她的背影都透露著挺拔與堅韌的昂揚之氣。

蘇幕遮看著她的背影，心中萬千感慨。

自己從小護到大的妹妹，真的長大了。

能夠獨當一面，能夠抵禦萬難，也不再需要他了……

恍然間想到小時候。

那時候的她雙親皆亡，一雙澄澈如兔的圓眼總是怯怯的。

第一次，她喚著他，拽著他的衣袖膽怯問道：

“哥哥。”

“奶孃同我說，人死了便會化作天上的星星守護我們。”

“哥哥，這是真的嗎？”

他才知道，原來她雙親俱亡，徒留她一個瘦弱的女孩面對著那些凶神惡煞的豺狼虎豹。

那時，他的母親去世不久。

他們兩人的經歷是如此的相似。

就好似冬日中凍得瑟瑟發抖的兩人，見到彼此便殷切的要抱團取暖一般。

他感同身受她所遭遇的一切。

他心疼她，想護著她。

失了父母的庇佑，縱使再歡愉的孩子也無法在深重的宮中開心得活下去。

他總想多護著她些。

護著她的笑容，護著她的純真，讓她能多展笑顏。

她對他越發的依賴與信任。

可後來，在漫漫歲月的長河中，他一點點磋磨，一點點摧毀這份來之不易的深厚情誼。

他們二人，說到底，終歸是他虧欠她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