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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寧玉澤發現身邊的人就像是擺什麼定勢一樣,一動不動。有盯著自己身後方向的,有拿著一個不知道算是碗,還是藤編竹簍的,只是垂著頭,拄著一根算不上柺杖的枯木,一言不發。
腦子裡邊兒又是混混沌沌的,寧玉澤甩了甩頭,想要清晰一點兒,卻聽見自己的肚子在咕嚕咕嚕直叫!
低下頭去,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兩個胳膊肘的地方已經被磨破,甚至都沒有打上補丁。寧玉澤終於意識到自己一直覺得彆扭的地方在何處了——這恐怕是個夢,只是不知道自己夢裡的身份是什麼?
“老伯?”看面前人的打扮,寧玉澤很難分辨出來是什麼朝代。
當然,這也不能全賴在寧玉澤身上。平時歷史課上邊兒不會講這些,至於戲曲的舞臺規制上邊兒,那一直是服化道盔不分朝代、不分季節的,甚至你看那百衲衣手拿拂塵的,你也不好說她是道士還是尼姑!
“嗯……啊啊啊?”
老伯的聲音有些沙啞,寧玉澤聽不大清晰,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時代和方言的影響,以至於自己聽不懂。
但是寧玉澤能看出老伯瘦骨嶙峋的樣子,定然是許久水米未進了,可是身上又掛著不少泥水,顯然這附近絕對不是因為乾旱缺水,才導致這麼多百姓成了流民。
說起這個,寧玉澤反而是能從京劇裡邊兒找到點兒類似的情況了——《鎖麟囊》裡邊兒的流民,就是因為一場大水,衝得家人離散,家園盡失……
至於說這洪水之後這麼多水,為什麼沒人喝。自古就有‘大災之後,必有大疫’的說法兒,到現在也是講這洪水裡邊兒各種死屍都有,不知道要有多少細菌和病毒在裡邊兒,那是絕對不能喝的。
寧玉澤覺得自己此時此刻抬眼都很難,別說平時被父親教會的那些眼神兒了,就是抬起眼皮來都有千鈞重。
“這是什麼時代?”
枯綠色的松柏,寧玉澤輕輕轉動眼睛,大擬分辨出來這是在北方。
什麼時候的北方,有這樣一場大水呢?歷史上的水患實在是太多了,寧玉澤依舊不能靠這個來分辨……
寧玉澤想要嘗試四處走一走,看看周圍還有什麼能夠讓自己知道身處何方的提示。可是才走了沒兩步兒,就覺身子根本撐不住,只能緩緩的蹲下來,靠著一邊兒的石頭坐下。
“這畫的題跋還要勞煩你。”
“談什麼勞煩不勞煩,如今流民……哎!”
剛才坐下來的寧玉澤,就聽見兩個人談話的聲音像是天外之音一樣,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你們是誰?我在哪兒?”
“但願可以……”
“那些名流有好虛名的,有圖這字畫兒的,賑災的錢萬不會少!”
“那便好,那便好……”
聽著兩人的對話,寧玉澤知道這二位肯定不是壞人。光是這憂國憂民的勁兒,就頗具文人風骨。
可要是這麼論的話,豈不是自己此時此刻在畫兒裡邊兒?
“現在什麼時候兒了?”
“明天晚上還有場戲,我得趕緊起來……”
真就像是寧母洛璐說的那樣兒,說寧玉澤對戲曲不認真吧,無論什麼時候兒,自己這兒子腦子裡邊兒也離不開戲曲舞臺。
坐在地上半天也沒有人回應自己,剛才的兩人也不知道去了哪兒,半天也沒有發出聲音來。以至於寧玉澤逐漸感受到地面反上來的陣陣涼意,甚至隱約感受到了胃餓得有些發疼。
“嘖,這個夢為什麼還能感覺到疼?”
“不是說夢裡邊兒不會覺得疼麼?”
寧玉澤想要站起來蹦蹦,又想幹脆往石頭上邊兒一攤——這樣的寧玉澤和平日裡的樣子相去甚遠,沒有沉穩,只有想起來什麼是什麼。
所以也難怪寧玉澤要去試試小生之外的行當兒,自己內心的性格被壓抑的久了,總要尋找一個釋放的出口兒……
“早知道今兒早點兒跑了,晚上都做這怪夢!”
“怎麼是你?”寧玉澤也沒想到,自己這麼一轉身兒,愣是撞上了個人。
這個人不是別人,剛好就是早些時候兒在畫店見著那個姑娘。當時寧玉澤因為晏悅一的性格實在是挺特殊的,記住了後者的長相兒,只是沒想到自己做個夢還能夢見。
“你是?”
“今天畫店你還記得麼?”
“是你?”
寧玉澤尋思著,這是自己的一個夢,才敢這麼‘猖狂’的表明身份。只是沒想到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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