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老鼠和蒼蠅(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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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行舟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可能喜歡上了衛如雲,是因為一個夢。
夢裡冷得像停屍房,凌亂的線條和塗鴉在牆壁上扭動,畫著花和樹,地板黑漆漆。
光影是灰白的顏色,切割出分明的界限。
有個人靜靜地擁抱他,肌膚相貼。
陸行舟靠在那人的頸部,時至今日,他還能回憶起清爽的檸檬香皂的味道。
你是誰呢?
他閉上眼睛,伸手去摸那人的臉,撫摸上的一瞬間,就知道是衛如雲。
什麼啊,衛如雲啊,她根本不會這樣的。
陸行舟好笑地抬起頭,卻看到衛如雲在哭。
她低垂著眼,茶色的瞳孔被遮蓋。
沒有聲音,甚至沒有表情,大顆大顆的淚珠無聲息地摔碎,摔成一地閃著碎光的玻璃渣。
“別、別哭了。”陸行舟斂了笑,手足無措,訥訥地問,“怎麼了嗎?”
她張張嘴,沒有說話,把眼淚捧在手裡捏緊。
刺目的鮮紅色從手掌中汩汩流出,她洩了力氣,慢慢倒進他懷裡。
噗通。
愛神射出不容置疑的一箭。
十幾歲的少年的心臟,被刺穿了,瀕死般猛烈地一跳。
整個胸腔都顫得嚇人,他驚醒後直接從床上翻滾下去。
原來那是冬天。
窗戶在昨晚被砸破了,冷風夾著雨雪呼呼地灌進來,零散的星淹沒在烏雲和黑夜裡。
一同淹沒的,還有院子裡那棵噩夢般的樹。
陸行舟跪在地上揉著腦袋,把被子丟回床上,重新躺回去,卻再也睡不著了。
他還沒來得及安慰她,甚至沒弄明白她為什麼哭。
女孩這樣隱秘複雜的心事,讓渾渾噩噩的傢伙笨拙地解了一整個漫長的青春期。
“為什麼哭呢?”陸行舟抱著向陽,抱得緊緊的,“因為你要的其實很少,但現實的阻礙總是這麼多。你為了誰的希望在拼了命地活著,可是活起來真難,難得超乎想象。”
“我沒有哭。”
“嗯……”
陸行舟注視著她慘白的臉,指腹在向陽眼下揉過,乾燥的。
可不是有眼淚才叫哭。
“如果生存變成了痛苦的根源,你該怎麼結束痛苦的同時不結束生命?”
當整個身體都變成了惡性腫瘤,治療就是殺死的話,掙扎的意義又究竟在哪裡?
“啊。”向陽發出氣音,瞥向旁邊,“聽不懂。”
這麼難的課題,超綱了,聽不懂。
“覺得我在胡言亂語的話,就把我推開啊。”
“你太涼快了。”
向陽真心實意地回答。
人形自走製冷機,簡直是悶熱夏天裡無法拒絕的誘惑。
陸行舟環著她倒在地上。
“不要一副很瞭解我的樣子,我們才認識幾天而已。”向陽把他的胳膊拿開,“有本事去考心理醫生資格證。”
“資格證的事情要不先放一邊。”陸行舟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有針線嗎?”
向陽拖出醫療箱,翻找出針線丟給陸行舟,自己拿著藥膏和紗布坐在沙發上處理傷口。
一邊處理,一邊掰著指頭算日後如何生活。
欠了很多錢,八百七十九萬四千五百七十一塊六。
卡里還剩一百多,買點臨期麵包和泡麵,就著自來水,還能活一個多月。
特大好訊息是可以隨時出門不用擔心死亡。
她沒有電腦,得去網咖接活幹,但正規網咖比較貴,普通區一個通宵就五十不止。
租金也是錢,房子要不退掉,卷吧卷吧被子滾橋洞裡睡得了,半夜被拾荒人當屍體拖走還能安心地感嘆一聲童年的味道。
再不濟去醫院領點免費營養補品賣個轉手,要是鋃鐺入獄也能躲躲債。
冰涼涼的手指攀上小腿,緊接著是整個臉貼上來,髮絲麻酥酥地掃在面板上,鬼氣森森。
“我幫你塗後背吧?”
“求你滾開。”
陸行舟在地板上骨碌碌地滾走,節肢的碎塊從縫了一半的傷口裡漏出來,撒了滿地。
“……別滾了。”
“你都不關心關心我的心臟哪兒去了嗎?”
“哦,哪去了?”
陸行舟閃到向陽身邊,在她腦後一抓,攤開,赫然是顆跳動的黑色心臟:“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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