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陵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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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二人朝著漢刀宗而去，謝明祁時不時地側頭觀察著身旁的雲絨，漸漸的放慢了速度。

雲絨繼續前行，發現速度變慢了不少，她扭頭疑惑地看向謝明祁。

“夜裡有些涼，不急這一會兒。”

謝明祁有些擔憂，白日在縣裡暑氣悶熱，她又自小怕熱，穿著較為單薄的輕羅衣裙，到了夜裡山間寒氣頗重，速度太快，涼風會透過輕薄的布料，侵入肌膚，怕她著涼。

這一路是能感到些許涼意，索性也不差這一會兒，雲絨便也放緩了速度。

周圍過於幽靜，謝明祁突然開口：“你先前來陵山是為何？”

“找人。”

“可要我幫你一起找？”

“不用了。”

謝明祁滾了滾喉嚨，盯著她許久，欲言又止，月光下雙眸深邃又暗沉。

四周又恢復成先前那般寧靜。

今晚的漢刀宗燈火通明，門口依舊站著守衛，大門卻是敞開的，廊底掛著一排的白燈籠。

兩人一路避開守衛，站在一大堂外的角落，這裡顯然是靈堂，一眼便看到掛在牆上的幕布寫著一個“奠”字，黑色的字，白色的底，夜裡看著渾身泛起一股涼意。

正中央放著一口黑漆漆的木棺，四周燭光曳曳，王炎武跪在木棺旁，雙眸佈滿猩紅，朝著銅盆裡扔火紙。

謝明祁湊近雲絨，低頭壓著聲音道：“看來昨晚死掉的人在漢刀宗地位不低。”

雲絨被突如其來的氣息籠罩著，臉頰微僵，緩了好一會兒，才向旁邊挪了一小步，點點頭。

靈堂裡除了王炎武，還有三個男的，其中一個便是那日茶樓遇到的青衣男子，他應是四堂主，另外兩個中年男子，應是漢刀宗的宗主和另一個堂主了。

就是不知死在他們手中的是大堂主還是二堂主。

二人就在屋外守著，不久，一中年男子站起身出去，待他離開有一會兒，兩人才朝著他離開的方向跟上去。

跟著他來到另一處院子，透過燭光隱約看到有兩道身影在廂房。

“延兒，為何還不去替你二伯守靈？”一道嚴肅且憤怒的聲音從房間傳出。

另一道略微年輕的男聲響起，“爹，我實在害怕。”

“堂堂男子漢，這有什麼好怕的！”

“我白日去不成嗎？爹。”

……

如此看來，此人便是漢刀宗宗主，而躺在木棺裡的就是二堂主。

沒一會兒，宗主從此處離開，雲絨二人再次跟上。

他並未朝著靈堂方向走去，這一路，他明顯小心謹慎了不少，每走一段路便停下來環顧四周，沒發現異樣才繼續前進，約略半柱香，他站在了一片樹叢前面，伸手撥開枝椏，一扇石門出現在視野中，他在牆上摸索幾下，石門開啟，人走了進去。

雲絨扭頭，猝不及防地和謝明祁對視一瞬，眼底都閃過一絲興致，今晚還算是有所收穫。

又等了許久，宗主才從裡面出來，這次他回了靈堂，瞧他沒有再次離開的打算，兩人不再守著這裡，一起去了密室。

雲絨站在石門前，學著那宗主將手放在牆上摸索，倏地碰到一塊凸起的石磚，她將磚塊按下去，石門被開啟。

裡面黑黝黝的，一眼望不到頭。

謝明祁拿出火摺子點亮，叮囑道：“跟緊我。”

說罷，他走在前面，雲絨跟在他身後，很快他們來到了一間屋子，佈局和書房有些相似。

他們將書架和書案仔仔細細地翻了一遍，卻沒有任何發現。

雲絨黛眉微蹙，打量著四周，全部都是堅固的石牆，這應是在山洞裡開鑿出的書房，除了書架、書案外加一把椅子，整個房間沒有任何東西，但若說這裡面沒藏著什麼，她是不信的，還是說方才被帶出去了？

她凝視著書架，這個並不全是鏤空的架子，最底下有約莫一尺高的木雕畫，她蹲下身，在木雕畫上挨個敲了敲，陡然響起略微空蕩蕩的聲音，她再次在這塊敲了一下，裡面是空心的！

她抬眸看向謝明祁，目光凌厲。

謝明祁連忙蹲下身，仔細探查一番，這塊木雕畫似乎可以挪動，他略微用力推拉，那畫竟完整的落在手中，先前被擋住的地方出現一個暗格。

他伸手取出裡面的冊子，拿著火摺子照了照，低頭翻閱著，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雲絨開口詢問：“這上面記著什麼？”

“商會的賬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