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陵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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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面露難色，再次湊到他耳邊小聲道：“謝世子來了。”

馮橫額頭上已經沁出細密的汗珠，心裡五味雜陳，怎麼這些貴人都趕同一天過來。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臉色泛著灰白，站起身訕訕一笑，磕磕巴巴道：“兩位殿下坐著嚐嚐陵山新採的茶，下官去接位貴人。”

話落，他抬頭徵求般看向雲淵，待他點頭後，慌忙大步走了出去。

“小福，你如何看這縣令？”

“足智多謀，膽識過人。”雲絨一字一頓道，他身上雖縈繞著濃重的酒氣，步伐微晃，身形卻很沉穩，許是提前收到了訊息，故意作出這番姿態。

先前倒是她小瞧了這些人，恐怕這陵山縣並非表面上的三方勢力勾結，只怕是牽扯了其他不得了的東西。

雲淵目光凌厲地看向門口，正色道：“小小一個縣令都能做到如此，不知這裡面到底藏著什麼見不得光的？”

雲絨冷哼一聲，揚起纖長的手，手心真氣愈濃，“哐當”一聲，馮橫方才坐的椅子應聲散落在地。

“一群螻蟻而已。”

須臾，門口傳來馮橫的聲音，他做了個引路的手勢，“謝世子請。”

謝明祁甫一進門，瞳孔陡然一縮，雲絨怎麼會在這裡？旁邊還坐著二皇子。

自那日馬車一別，兩人已將近半個月未曾見過。

他正欲上前行禮，馮橫一句話打斷了他，“謝世子，這是二皇子殿下和公主殿下。”他以為謝家歷代從商，不曾與皇室之人有過來往。

謝明祁對雲絨的公主身份滿腹疑問，但眼下顯然不是詢問的時機，壓下心中疑惑，躬身行禮，“參見二皇子殿下，公主殿下，在下陵雲謝氏謝明祁。”

雲絨抬頭與他目光相對，自他進門之時，她也不禁疑惑，他此時為何會來此？

馮橫看到倒在地上的太師椅一愣，又似無事發生般，尋了其他的位置坐下，再次小心翼翼地詢問：“不知二位殿下此次來陵山縣可是有什麼事？”

他側目望向上首之位的二人，他們正端著茶盞細細呷飲，舉手投足間便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清高傲氣，那是出生在皇家與生俱來的貴氣。

雲淵緩緩放下手中的茶盞，面色不改，“無事，只是聽說陵山景色極佳，閒來無事帶著公主過來遊歷一番。”

“原是如此，如有需要下官的地方，殿下盡請吩咐。”他臉上堆著笑回道。

雲淵微微頷首。

馮橫又看向對面的謝明祁，狀似淡然問道：“不知謝世子今日來此所謂何事？”

他雖知曉朝廷這兩日許會有人來，但這謝家的人突然來此，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這兩方人同時來，莫不是都發現了什麼？馮橫有些心神不寧。

謝明祁面色漠然，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陵山商會交上來的賬冊有些不對，父親命我來看看。”

馮橫聞言，心裡暗生波瀾，商會這一年的賬冊都是他在做，之前從未出現過差錯，為何這次會出現問題，還說是這只是一個藉口？

“那可需下官將佟會長請來？”他試探著開口。

“不必。”謝明祁出聲拒絕，亦未道明緣由。

馮橫面上一僵，隨即笑盈盈道：“那晚上就由下官做主一道在此用膳？”

雲淵略一頷首，開口：“公主不喜人多，這幾日我們宿在府衙。”

“我也宿在此。”謝明祁緊跟著接話。

……

您剛剛不是毅然拒絕了我嗎，馮橫心裡不免犯嘀咕，嘴上還是諂媚道：“幾位能在府衙住下，是下官的榮幸。”

他看了眼日頭，快到晚膳時分，同雲淵說了聲便闊步離去，吩咐下人收拾廂房，準備晚膳。

待他走遠，謝明祁疑問，“郡主為何在此？”

他收斂了心緒，看向雲絨的目光多了幾分複雜。

那日同雲絨一起進宮，皇上給他下了道密令，陵雲城中有他國的探子，先前派來的人都毫無進展，皇上令他將其找到。謝氏的生意遍佈整個陵雲城，以他的身份出入各個縣不易引起探子的懷疑，他們不會對他過於防備。

這幾日他借謝氏的名頭，進出各個縣，最後將目標鎖定在陵山縣。

只是不知為何她也在此，二皇子又為何同她一道，至於二皇子口中的遊歷風景，顯然只是藉口。

“有一些事情要處理。”

謝明祁見她顯然不願多說，也沒再繼續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