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陵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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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刀宗。”周洛錦停頓片刻，語氣堅定：“更準確地說是四堂主慕容牧。”

慕容牧？漢刀宗的四堂主嗎？雲絨心底微微驚詫，她原以為馮橫才是主導之人。

“你對他了解多少？”

“很少，只知他大約是三四年前加入的漢刀宗，其他三位堂主則是當初和孫安通一起建立的漢刀宗。”

周洛錦蹙著秀眉，搖了搖頭，慕容牧做事向來滴水不漏，他武功高深，她安排的人都被他察覺到，很難近身。

雲絨微一頷首，孫安通想必就是漢刀宗宗主了，她同四堂主見過，與三堂主交過手，二堂主被她殺了，還剩個大堂主。

“大堂主呢？”

周洛錦思量片刻後開口：“武功比慕容牧差不了多少，性子沉穩，為人低調，孫安通對他很是信任。”

雲絨想起剛剛看到坐在靈堂裡的中年男子，體型和王炎武差不多，卻不似莽夫，反而透露著一股從容不迫的氣度。

不知這漢刀宗有幾位楚國的探子。

月亮隱約西落，她目光掃到馬車，開口道：“天快亮了，先將這些茶葉送走吧。”

“你可要同馬車一道去？”

周洛錦道：“要的。”青山商會只認她這個商人的身份，旁人去不行。

“行，那回頭再談，你在縣裡可有落腳點？”

前任會長的女兒這時候露面，難免會引起對方懷疑。

“有的，您宿在何處？”

“縣衙。”

周洛錦點點頭，道：“待我回來，令人去通知你。”

說罷，上了馬車離去了。

雲絨看著謝明祁，淡淡道：“走吧。”天香山也不用去了，該回去找馮橫了。

兩人到縣裡是已五更天，晨曦微露，街頭巷尾，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攤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

謝明祁盯著前面的幾人，輕聲問道：“要去那家麵館不？”

雲絨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一間鋪子門口站著一小群人，看樣子是老闆才開門營業，她微微頷首。

陵雲城和南江城不同，這邊主食豐富，麵食種類頗多。

鋪子不算大，人卻不少，二人找了個位置坐下。一位上了年紀的婦人走到跟前，笑著詢問：“二位貴人吃點什麼？”

謝明祁抬頭看向雲絨，示意她來點。

“兩碗你們店裡的招牌面。”雲絨淡聲。

“好嘞，二位請稍後。”說完，婦人轉身去了簾子後。

“你覺得漢刀宗以及府衙中有楚國的探子嗎？”謝明祁放低了聲音，加之周圍人也在高聲闊談著，是以只有雲絨能聽到。

雲絨目光冷然，輕聲：“有無探子不知，但許是有楚國之人。”

“你懷疑誰？”

“慕容牧。”

她記得楚國二皇子的母族便是姓慕容，雖說天下之大，姓慕容的也不少，但她不信會如此巧合。

不久，那位婦人端上來兩碗麵，上面一層河蝦、雞絲、鮮筍、蘑菇……怪不得這家客人多，普通百姓一碗麵竟能做到如此豐富。

謝明祁低頭將碗中的香菇全部挑出，才把這碗推到雲絨面前，自己則端起另外一碗，立刻埋著頭開吃，全然沒有世家公子那副清貴端方。

他有些心虛，剛剛竟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接過碗就下意識地替雲絨不吃的菜挑出來了，此時只期盼著雲絨不要詢問他。

雲絨心中浮起一些疑惑，卻並未開口詢問，拿過筷子低頭吃麵。

上午馮橫在處理公事，雲絨二人正好回房睡覺休息。

興許這兩晚沒怎麼休息，申時過半，雲絨都還沒醒，雲淵知道她這兩晚幾乎沒睡，並未將她叫醒用午膳。

“叩叩”的敲門聲，雲絨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小福，醒了嗎？”門外傳來雲淵的聲音。

雲絨渾渾噩噩地起來開門。

雲淵一臉笑意，跟著進屋，手裡提著食盒，“午膳沒叫醒你，現在你應該餓了。”邊說邊將食盒裡的菜一一擺出來。

雲絨沒什麼胃口，睡著的時候一直在夢魘，現在還覺得有些恍惚。

又一陣敲門聲響起，“郡主。”謝明祁的聲音。

“進來吧。”

謝明祁推開門，視線落在雲絨身上，不由屏住了呼吸，她懶懶散散地半靠在床上，衣領下一片白皙的肌膚，剛睡醒的臉上帶著幾分嬌憨，這幅神態倒是和從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