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痛並快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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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已經私下說好，萬一守不住，打暈也要把厲航帶走。

那麼個倔驢脾氣的人，軟的不行只能來硬的，總不能真把人丟下送死。

倔驢厲航此刻在山林裡穿梭，清理零星迷失的喪屍，行進間時不時透過樹葉間隙反射出一線雪亮的刀光。

虛幻的黑貓在樹梢間跳躍，跟在他身後不遠不近的綴著，偶爾調皮的跳上肩膀，像是想要在白襯衫上踩出幾個梅花印。

谷區長在田邊揮鏟子，拉風箱一樣粗喘，原本被他靠地位招攬的人一方面因為繁重的勞作任務，一方面也對他的說辭產生了懷疑，倒是沒有再像之前那麼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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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法置信，自己居然淪落到要和這些賤民一樣做苦役，搞到一張胖臉沾滿髒土，只有汗水流過面板，沖刷出的蜿蜒痕跡才能看出他原本的膚色。

他的商務轎車在車陣裡堆著雜物，他都能想到那些重物會怎樣劃過車漆留下一個個醜陋的磕碰痕跡，更別說被喪屍腐臭的身體蹭過。

陰狠的小眼睛四處瞟，沒有看見厲航的身影，他往地裡啐了一口，把鏟子往秘書身上一丟，坐地牛喘憤憤不平。

等老子被哥哥接走，你們這些混蛋，有一個算一個，都弄去幹苦力！幹一輩子苦力！他惡狠狠的想。

秘書被鏟子砸在手肘上，痠麻刺痛，但他默不作聲，把鏟子放下繼續幹活，視線在谷區長擠出三層肥肉的後背滑過，面無表情。

工事緊趕慢趕的完成後，為防止還未團結在一起的倖存者們有空多想，譚潔制定了簡單粗暴的訓練計劃。

年輕力壯的男人們手握長矛反覆戳刺，努力練習把尖頭戳進被風吹的左右搖擺的靶心。

長矛的尖頭被磨去稜角，做成匕首的形狀，說是叫長矛，實際就是一根一頭尖的杆子。

一是因為倉庫被搬空後趕工出來的武器數量有限，二是這種結構可以避免扎進喪屍眼窩攪碎腦子後卡在頭骨上。

溫書寧提著刀把黃毛追的嗷嗷叫，繞著村子一圈圈的跑，後者堅持的越來越久，跑的越來越快。

忙碌中無人開口說話，眾人機械的動作著，以此來麻痺內心的不安和惶恐。

他們其實更多的是被推著往前走，和平年代裡出生並生活的人在末世極端生存模式下，更習慣於聽從強者的引導，這是典型的羊群效應。

寵物店小倉庫裡的胡醫生，王老闆和姚護士三人則出現了明顯的意見分歧。

王老闆拿著一罐羊肚罐頭瞪著眼，他對面是把小鍋護的密不透風的姚護士，胡醫生則叉著腰站在一邊左右觀望。

姚護士身後，木頭貨架拆成燃料的火堆上，小鍋裡咕嘟咕嘟冒著泡，最後一罐鹿肉罐頭加足了水正燉著湯。

王老闆苦口婆心："大妹子，這都是早晚的事，你攔著沒意義啊！"

姚護士極度抗拒："我不要吃粑粑！你休想汙染我的湯！"

王老闆輕減了許多肉的臉為難的皺著："這是羊肚，怎麼是粑粑呢！雖然味道像，可壓根不是一個東西啊！"

飢腸轆轆的感覺簡直折磨人，王老闆作勢要開手裡的罐頭，"大妹子，我們三個人就那一個罐頭根本不夠的呀！鹿肉的就剩一個了，除了羊肚的也全吃完了，你能讓我怎麼辦嘛！"

姚護士寸步不讓，甚至嚷嚷著不許他開啟手裡那個。

"嘖！老胡！你說句話！"王老闆扭頭。

天氣轉暖，胡醫生的熒光紫女士羽絨服早就脫了，身上反穿著已經髒到不見原色的衛衣，他有氣無力的維持著站姿，嚼著從兜帽裡摸出來的一粒狗糧，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能吃了沒，好餓啊，不夠加兩把狗糧不行嘛？"

王老闆和姚護士齊齊瞪他："不行！已經拉了好幾天羊糞蛋了！今天一點狗糧也別想進鍋裡。"

胡醫生朝天翻了個巨大的白眼，削瘦令他的眼珠顯得略微凸出，他往地上一躺，自暴自棄的閉眼假寐，一邊伸手進胸前的兜帽裡又摸出一顆狗糧抿進嘴裡。

按照經驗，這頓飯一小時也吃不上，這倆人還有的吵。

小天窗被高樓遮去一半的三角形光線勉強照亮了室內大部分空間，空紙箱早就被當作點火材料撕成了不規則的片堆在角落，空掉的木質貨架拆成一節節木頭碼放整齊，此刻也已經所剩無幾，狗糧袋按保質期排列著，不大的小倉庫空了大半。

印著羊肚罐頭字樣的箱子紋絲未動，只最上面那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