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傾盡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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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天人圖？”

孚甲驚撥出聲，他並沒有在意莫木魚的喃喃自語，自莫木魚從識海中抽調出《老人遊說圖》，孚甲的目光和心神就一直在這卷天人圖上。

十之八九的修行之人，在得到天人圖後恐怕早就視若珍寶，不輕易世人，生怕被別人奪去，但莫木魚不曾被天人圖的玄奧所迷惑，他毫無雜念的將《老人遊說圖》遞給孚甲，同時說道，“前輩，實不相瞞，這卷天人圖是孚極前輩的遺物，我只是代為保管了些許時日，如今也算是不負所托，物歸其主了……噢，對了，孚極前輩的遺物還有一樣東西……”

說罷，莫木魚從納物陣中取出一卷羊皮卷宗放在桌上。

羊皮卷宗上畫著一卷畫，所畫的內容是天際之中，幽暗的雲層似浪，一疊接著一疊，無邊無際。而在視野的盡頭，幽暗的雲層中，露出一線曙光。

莫木魚早就看過羊皮卷宗中的內容，他說道，“這就是孚極前輩的另一件遺物。”

孚甲對莫木魚這句話置若未聞，看都沒有看桌上的羊皮卷宗一眼，全神貫注沉浸在《老人遊說圖》中不可自拔。

齊集八卷天人圖，能召喚神龍，即使是肉身凡胎，神龍也會將其接入天朝神國。

看破紅塵，清心寡慾的修行之人多不甚數，但真正能抵擋天朝神國誘惑的修行之人寥寥無幾。

修行就是為了得道飛昇，只是得道飛昇太難，數千年都沒有幾個成功的列子，難如登天一詞就緣於此故，所以，修行之人不得不佯裝風輕雲淡，來面對大限將至都不能得道飛昇的事實，抱憾而終。

佯裝終究是佯裝，如果修行之人真能風清雲淡面對飛昇無望的事實，四百年前，在孚極意外找到那座孤島，找到那位老嫗時，十大道門就不會因為那位老嫗身上有入天朝神國的捷徑的傳聞，而傾巢而動。最終導致十大道門被那位老嫗一鍋端，死亡慘重。

十大道門因此氣數衰落，一蹶不振，甚至在那位老嫗的逼迫下，十大道門不得不簽訂了浮雲之約，只能龜縮在各自的山頭，做縮頭烏龜，不得入世行走。

無相山兩位神使更是怕那位老嫗食言而肥，上門斬草除根，將僅有的神符蒼茫一分為九，將九大道門隱匿，只為讓九大道門保留一線苟延殘喘的生機。

“天人圖……入天朝神國，成為神袛，就可以永恆不朽，凌駕於五州之上，俯視蒼生……”

孚甲混濁沒有多少神光的雙目，因為倒映著《老人遊說圖》而呈現出紛雜的光芒，他多年來保持著古井無波的內心也因為這一卷天人圖而驚起驚濤駭浪。

他時日無多，本來他可以坦然面對大限將至到來的那一刻，但這一卷突然出現的天人圖，讓他在這一刻格外想活下去，他這一生飛昇成神的慾望也從未有這一刻這般強烈炙熱。

“可惜啊……可惜只有一卷天人圖。”

只有一卷天人圖，這種無法彌補的遺憾在孚甲的內心無限放大，影響著孚甲每一念情緒，每一絲氣息，轉瞬之間讓孚甲眸中駁雜的光芒，演變成無數道血光，密佈在他的雙瞳裡，讓他的神情看上去猙獰可怖。

“前輩……”

莫木魚嘗試輕喊了一聲，他察覺到孚甲被《老人遊說圖》引誘出某種慾望，已經陷入了魔怔中，這是一件極為危險的事，如果不能讓孚甲及時從魔怔中走出，稍有不慎，就會走火入魔，迷失心智，輕則感官識念喪失，成為一具行屍走肉，重則身死當場。

莫木魚也想不明白，他、大器師和歐陽春雪都見過天人圖，為何他們能抵擋住天人圖的誘惑，而看上去超凡脫俗、無慾無求的孚甲卻沉迷在天人圖中不能自已？

“前輩……”

莫木魚再次輕喊了一聲，他已經感覺到事情不妙了。

孚甲雙目中血光更甚，正在逐步蔓延向整張臉，皮下的血脈噴張，翻卷出皺褶，一線一線清晰的暴露在臉上，血光沿著噴張的血脈循序漸進遊向脖子、胸腹、下身……

莫木魚已經預料到，如果再讓孚甲繼續沉迷下去，待這些被慾念引動的血光流遍孚甲全身時，縱使孚甲是聖人，肉身強大，也會導致血脈爆裂，以致生機迅速流失，枯竭而亡。

不能見死不救，事不宜遲，莫木魚抬手凝指成劍，直刺孚甲眉心。

孚甲的心神雖然沉迷在《老人遊說圖》中，但終歸是聖人，感知強大，察覺莫木魚冒然對他出手，下意識的便以為是宵小之輩要來搶奪他的天人圖，豈能留手。

孚甲一手將《老人遊說圖》護在身後，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