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兩個女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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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嚦……嚦……”

不等孚甲召集眾弟子，山巔西側的密林中就傳來了清脆嘹亮的鳥鳴聲。

孚福聞聲望向了密林，只見兩隻雲雀盤旋在密林上，她驚喜的喊道，“師尊，是小三、小四。”

“小三、小四，快下來，是離笙又讓你們來給我送信了嗎？”

孚福興奮的朝兩隻雲雀揮動手臂，聽到熟悉的叫喊聲，兩隻雲雀在發出幾聲高昂的嚦嚦聲後，俯衝向山巔，不出片刻功夫，就穩穩的落在了孚福面前。

雲雀小三腳上的信筒裡果然有一封信。

“辛苦你們了。”

孚福撫了撫小三、小四頸上的絨羽，從小三腳上的信筒中取出了那封信，信上寫著“師伯親啟”四個字，沒有落款，但既然是小三、小四送來的信，再加上那四字的筆跡一目瞭然，孚福已然知道這是離道如今的尊主長離寫給她師尊孚甲的信。

東離與孚甲並非師出同門，但孚甲比東離的年紀長些，離道與三忘宗又是世交，東離的弟子叫孚甲一聲師伯也不為過。

沒有預料中的閨中好友離笙的信，孚福也不失望，她將信遞給師尊孚甲，便蹲在地上與兩隻雲雀玩鬧，“小三、小四，你們今年春日有沒有產卵呀？大一、大二前些日子可是產了一枚卵，大二現在正在沒日沒夜孵卵了，大一心痛妻兒，寸步不離。你們看，你們來了，它們都沒空飛出來歡迎。要是在往日，你們還沒飛上有孚山，它們就已經感知到你們來了，老早就飛下有孚山去接你們了。”

小三、小四頗有靈性，聽懂了孚福的話。

小三“啾啾”的回應了兩聲，孚福似乎也能聽懂鳥語，眼眸明亮的笑道，“還沒有產卵，那你們可要努力喔，你們與大一、大二肯定是要結成兒女親家的，可不能讓大一、大二的兒女等你們的兒女太久。”

年老了容易感今懷昔，孚甲並沒有急著將手中的信拆開，而是笑看著與兩隻雲雀玩鬧的小弟子陷入了短暫的回憶中。

在十六年前，離道與三忘宗還沒有能自由出入蒼茫的四隻雲雀大一、大二、小三、小四，來飛雀傳書，所以即使有書信往來，也是偷偷摸摸遣門下弟子下山當信使。

十六年前，有孚山殘碑在青雲流水的沖刷下，出現了一卷殘畫，畫上有一條龍騰飛在天際。

五州之上雖然一直有龍的傳說，但從未聽誰說起過親眼目睹過龍的存在。

有孚山殘碑能預測未來未知，殘碑上出現了龍，也就意味著傳說中能隱能升、吞雲吐霧的龍，已經出現，或即將出現在五州之上。

孚甲的丹青不錯，喜不自勝之下，他將殘碑上出現的畫面畫於紙上，更是不顧浮雲之約的限制，決定親自去一趟無咎山離道，將有關龍的訊息告訴好友東離，並要與東離結伴去找尋龍的蹤跡。

若能與龍結交，自然更好不過。

於是，興致勃勃的孚甲帶著那捲畫著龍的畫，下了有孚山。

那一年是天璽五十二年，中州各地都出現了罕見的大旱，田壟土丘上的莊稼幾乎顆粒無收，農人雖然沒有淪落至餓殍遍野的地步，易子而食的慘劇卻時有發生。

因為浮雲之約，孚甲不可能大張旗鼓乘奔御風自有孚山去無咎山，兩地相隔數千裡，他也只得憑一雙腳走過去。

所以那一路上孚甲見過數百起因為大旱饑荒而造成的悲慘之事，縱使他修為高深，乃是聖人，但也不能無中生有、無米之炊，對所見的飢餓之人只能有心無力，愛莫能助。

行了兩千裡，走至一片山野，孚甲看見兩隻大鳥各叼著一個枯瘦得只剩兩個巴掌大小的女嬰從他頭頂上飛過，他不知道那兩個女嬰是死是活，但想著人間的慘劇已經夠多了，絕不能讓兩個女嬰喪生在兩隻扁毛畜生的口中，便跟了上去。

跟著那兩隻大鳥飛到了一座懸崖上。懸崖上有一個大鳥巢，鳥巢裡有四枚卵。兩隻大鳥將兩個不知生死的女嬰放在了鳥巢中。

那種大鳥很是罕見，中州道門、皇朝中存世的，多不勝數的經書典籍中，唯有一卷《奇物志》中記錄過那種大鳥。

《奇物志》中有云，長歲之地，有奇鳥名曰云雀，綠赤煌煌，生而有靈，可識字中之意。性善。成鳥展翅之時，背闊六尺有餘。其巢築于山崖峭壁之上，騰飛於青雲落霞之間，無懼風雨，捕食雷鳴閃電，垂雲翱翔數萬裡，可不歇。

又云，雲雀壽數三百載，只擇一偶，雌雄未嘗相離，人得其一，則一思而死。

孚甲雖然通讀過不少經書，卻沒讀過《奇物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