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欲速則不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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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著羅小石，沒有發聲將她從入定中喚回神，他耐心的等著，目視青銅塔上視野裡的大海、高山、荒澤、宮闕，一切的一切，最後目光又落在了青銅塔下。

此刻，那數百具悟道者的乾屍，已經演化成數百堆黃沙。

片刻之後，羅小石從入定中醒來，羅子笑著問，“如何？”

羅小石輕笑，也許她不善笑，她的笑看上去矯揉，也很冷，卻無法掩及其美。她說道，“不懂。”

羅子望著她緩緩說道，“坐而悟道，並非一朝一夕之事，你且慢慢參悟吧。”

羅小石恭敬的行了一禮，“是，子爺爺。”

羅子接著說道，“你走吧，八重樓內的東西，不是你現在的境界能看的。”

羅小石並沒有立刻就走，她問，“如果我看一眼呢？會怎樣？”

羅子在笑，這不是在嘲笑自不量力的弱者，他的笑滿是慈祥，這個世間沒有幾個人能讓他如此發笑，顯然羅小石就是其中之一。他說道，“看一眼，你的雙眼會瞎，接著你的識海紫府，本命宮，皆會崩垮，你會變成常人，然後在轉瞬之間年老至死。你看你身側的數百堆黃沙，你最終會像它們一樣。”

羅小石沒有去看身側的黃沙，她向羅子盈盈一禮，而後走了。她知道羅子不會騙她，而且今日從七重樓內窺視而得的丹青字畫，足矣讓她參悟很長一段時間。

羅子推開了第八重門，銅門開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四下寂靜，甚至連風聲都沒有，而塔下那數百堆屍體化作的黃沙，在銅門開啟的瞬間消失無蹤，數頃被悟道者的鮮血染黑的土地，也在這一瞬之間消散無形，彷彿那數百個死去的悟道者從來就沒有來過，沒有在塔下死掉，又或是說他們從來就沒有在這個世間孕育，降生。

羅子走入第八重門中，銅牆上刻印的內容，是經子史集也好，是經世之道也好，是洪荒陣法、遠古迷藏也好，又或是別的東西，都無法讓他停步。

他走到九重樓的長廊之上，站在第九重門前，停了很久。

他想推開這道銅門，可是數千年來，數萬次嘗試，他都沒有成功。

這次他沒有抬手嘗試推門，而是在第九重門前盤坐而下，清冽的月光透過塔簷的稜角，擴散成一道一米直徑的光束，落在他身上。他是蒼老的，月光是明亮的，明亮讓蒼老愈加蒼老，可就是這一束月光，仿若他就是五州之上最矚目的存在，無人可撼動，無人可比肩。

他閉上眼睛，彷彿是睡著了，無聲無息，又彷彿是死透。

而同在此時，一團巨大的陰雲自渤海之上凝聚而成，隨著溼熱的海風，吹向渤海灣，湧向中州上京，一路電閃雷鳴，大雨傾盆，恍如滅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