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天地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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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水客棧兩裡外有一條小河，名曰定丞河，河水自東偏北沿著鉅野地的山道流入洛安城，彙集在洛安城北城的定丞湖中，再從定丞湖分出一道水脈，注入洛安城外的洛河。

晨光中的定丞河畔楊柳沐風，人聲嘈雜，祖靈懷抱竹劍站在一株楊柳下，吳雲飛在她身後，面朝楊柳，楊柳的樹杈上放著兩錠銀錠子，吳雲飛的目光一直在那兩錠銀錠子上。而祖靈身前跪著十來個年齡比祖靈大上三兩歲的男孩。

領頭的男孩模樣敦實可愛，一手握著一柄折成兩截的青銅劍，一手擦著額頭的汗滴，跪在祖靈這樣一個小丫頭片子身前，他極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在祖靈冷意如冰的注視下，他只感覺一股子透心涼，大氣都不敢出。

領頭之人都不肯啃聲，其他男孩自然更加不敢反抗。

祖靈打量著小男孩冷笑道，“你輸給了我，服還是不服？”

小男孩將頭埋進膝間，彷彿是無臉再面對蒼天，低聲說道，“我服。”

祖靈將手中的竹劍搭在小男孩的脖子上，一臉飛揚跋扈的神色道，“那你為何還不給我磕頭，方才你們可是說了，只要我這個女娃子能打贏你們，你們就給我下跪，給我磕三個響頭，喊我一聲姑奶奶。怎的，現在你們輸了，就想反悔，信不信我殺了你。”

小男孩咬了咬牙，回想起方才的事，心中百般屈辱，他名曰劉成賢，看似敦厚老實，實則頑皮至極，父親是洛安城衙門的一個捕頭，自幼與父親學了一些拳腳功夫，便自以為身手了得，天下無敵。當然，他在城北這一帶的同齡人中確實難逢敵手，一來二去，打來打去，他就成了這一帶孩子中的王者。

半柱香之前，劉成賢領著他的小弟，也就是他身後跪著的那些小男孩，如往常一樣巡視他們的地盤，無意間看到了生得漂亮，又揹著一柄竹劍，腰畔的荷包還鼓囊的祖靈，便生起了調戲的心思，順道再勒索一些錢財。

都是一群小孩，調戲良家婦女還算不上，但是已經有後宮佳麗三千這種念頭的劉成賢想作弄一番祖靈，讓祖靈崇拜仰慕，認他為王的心思還是有的。

於是，比祖靈高了一個半個頭的劉成賢領著一群小弟擋住了祖靈的去路，揮舞著手中那柄打磨得亮堂堂但未開鋒的青銅劍，居高臨下瞪著祖靈說道，“此路是我開，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這群小孩在祖靈眼中不過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她全然就沒放在眼裡，像看傻子一般看了一眼劉成賢后，移步錯開了身子，繼續前行。

祖靈的輕視讓劉成賢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他揚起青銅劍側身一劍豎斬，不偏不倚，貼著祖靈的鼻樑斬下。倘若祖靈再快走一步，即使青銅劍是鈍劍，祖靈的鼻頭也會被削掉不可。

如此粗糙的一劍也足矣看出劉成賢在出劍角度的把控上非常了得。

“好劍法，尊主這幾日閉關潛修，劍法精進不少。”跟在劉成賢身後的一個男孩說道，“丫頭，乖乖交出買路財，不然我天地宗的尊主下一劍就削掉你的鼻子。”

另一個男孩說道，“這麼好看的丫頭，削掉鼻子多可惜，她要是不出買路財，要不我們將她押回去，給尊主當媳婦，再過兩年，尊主就到了成婚的年紀了。”

一個男孩提醒道，“尊主家裡有個童養媳，這個押回去只能當妾。”

小弟們的溜鬚拍馬聲讓劉成賢心花怒放，他斬出這一劍的用意，一是為了在小弟們面前彰顯他這幾日苦練劍術的成果，以此來隱瞞他被父親處罰關在小黑屋幾日的事實。看來已經達到了。

另一個用意便是為了震懾祖靈。

見祖靈不敢啃聲，估計是嚇著了，劉成賢這才將橫在祖靈面前的青銅劍收回，一臉高深莫測的笑意站到祖靈面前，依舊是居高臨下打量著祖靈說道，“我的兄弟們建議我將你押回去當媳婦，不過就你這等姿色遠遠不如我家那位童養媳漂亮。我看不上你，你也配不上我。所以，你還是乖乖將買路財留下。我們天地宗最講究誠信，也不多要你的，我們這裡有十一個人，你留下十一串冰糖葫蘆的銅子就成。”

如果是普通的六歲小姑娘，確實會被劉成賢那一劍嚇住，但祖靈不是普通人，那般粗鄙的一劍怎麼可能嚇住她。原本這群小孩的冒犯她也並未生氣，誰還沒有年幼頑皮的時候。所以祖靈一笑置之，原諒了他們。

但劉成賢那句你的姿色不行，我看不上你，徹底激怒了祖靈。

“你們都是些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對我的姿色評頭論足，痴心妄想將我押回去做媳婦也就罷了，竟然還說我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