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獨當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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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不能走，隱藏無咎山的蒼茫雖然被毀了，但浮雲之約還在。”

離笙抬起頭，指著殘碑上萬丈高空的那片青雲說道，“老尊主化身雷電，扶搖直上青雲，在他老人家上那片青雲之前，他再三叮囑我，讓我……讓我……”

此刻說起老尊主東離，長離有了片刻的失神。東離是他的師父，師命難違，不過再難違的師命長離也違過不少，大不了就是一頓棍棒。皮糙肉厚的他早就對此無所畏懼。

一年前東離參悟完殘碑上所有的典籍道藏，便萌生了念頭，想去萬丈高空的那片青雲上看看，長離勸解多次，都未能勸回東離的心意。

於是在一個月前，東離化身雷光，扶搖直上，去了青雲之上。

如今，一個多月過去，東離還未回來，也沒有訊息，連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其實，長離也向往青雲之上的風景，也想去上面看看，奈何他的修為不夠。

長離從短暫的記憶中緩過神，看著離笙，故作威嚴的說道，“老尊主讓你幹什麼？快說。”

離笙低著頭小聲說道，“老尊主讓我時刻提醒您尊守規矩，行一切事情都要遵從浮雲之約。浮雲之約的內容規定，咱們一市二道三宗四門的人不能入世下山。所以，師尊您不能下山。不然我們離道會成為眾矢之的，會被其他道門群起而攻之。再者……”

離笙沉默不再言。長離追問，“再者什麼？”

離笙使勁搖頭，憋紅了臉，也沒有將想說的這句話在素來好面子的師父面前說出來。其實她想說，“再者，師尊您目前的修為是一市二道三宗四門各家尊主中最低的，若是因為一件上古遺物下山，即使有機緣有造化，得到了，也會被其他尊主搶了去，空歡喜一場不說，說不定在爭搶時還會受傷，甚至還會死。到時候本來就日漸衰落的離道就群龍無首了。”

長離不知離笙所想，繼續追問道，“再者什麼，你倒是說啊。”

離笙也算是機靈，旋即想到了一個他能說出來的理由，“再者，我們還不知是何人一劍毀了咱們無咎山的蒼茫，也不知他為何要毀掉咱們無咎山的蒼茫。他毀了蒼茫之後，必定會入無咎城來，我們還不知他是敵是友。所以，我們現在的首要任務不是下山去找那件將出世的上古遺物，而是應對他。”

長離覺得離笙的話大有道理，卻不以為然。

離道的傳承在那座殘碑上，那座殘碑任誰都帶不走，毀不掉。

來人的目的無非就是為了殘碑上的傳承，離道對於殘碑上的傳承從不藏私，只要修行之人付得起元晶、元金類似的資源，離道都會准許其在無咎城炎河旁坐一宿，至於能不能等到青雲電光，讓殘碑上的傳承浮現，就要看運氣了。

所以，不管來人是敵還是友，對離道而言都不會有損失，也不可能是上門尋仇的，離道在這五州之上除了北州妖道，也沒有什麼死敵。

長離只想下山，他黑著臉說道，“你們是為師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教匯出來的弟子，如今都已經長大成人，也該到了獨擋一面的時候，為師這個時候下山，就是為了給你們一次機會，讓你們師兄弟團結一心來對付來人。你們不可能總活在為師的羽翼下，為師希望你們飛得更高更遠。離笙，你的師兄們不懂，為師希望你能懂，你跟為師走吧。”

眾弟子很想說一句，師尊，你說這樣的話，難道就不會良心不安嗎？什麼一把屎一把尿，獨擋一面，活在你的羽翼下，即使真如此，也不是你，是老尊主東離。你如此急著想將小師妹帶下山，難道是想將小師妹拐跑，從此不回無咎山了？

眾弟子敢想不敢言，離笙極力勸解道，“師尊，您真不能下山，來人毀的只是蒼茫，浮雲之約尚在。”

長離瞧了離笙一眼，又瞧了眾弟子一眼，然後將手伸入懷中，掏出一卷雲錦，做出要將雲錦扔入炎河的動作。

“師尊，不可。”眾弟子嚇出了冷汗。

離笙嚇出了眼淚，努著嘴道，“師尊，你要是敢將浮雲之約丟入炎河焚燬，咱們離道會萬劫不復的。”

長離手中的雲錦就是一份浮雲之約。簽訂浮雲之約而隱世的十大道門都有一份如此合約，沒有哪家道門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去毀掉自己手中的那一份，也只有長離這種魯莽之人才敢這麼做。

長離真有將浮雲之約扔入炎河付之一炬的念頭，但在看到離笙的眼淚後，所有不切實際的念頭瞬間煙消雲散，他只想讓這個丫頭趕快破涕為笑。他將雲錦收入懷中，不顧師者威儀伸手捧住了離笙的臉，笑嘻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