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情不知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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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顧家。

別墅裡氣氛異常低迷。

顧東昇坐在沙發上，手放在腿上，一下一下的隔著褲子搓摸。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一道道的傷痕有多疼。即使傷口已經癒合，那細密的疼痛，仍舊如影隨形。

請來的醫生告訴他，他恢復得很好，神經和身體機能都沒有損害，一直用最好的藥，甚至連疤都是淡淡的顏色。

可他疼，很疼。

那醫生還說，從檢查結果上來看一切正常，很可能是心理方面的問題，如果非要定義的話，類似於很輕度的幻肢痛。

還讓他放寬心，說淡忘是最好的良藥。

不，他不能，怎麼能？

樓上傳來碗碟碎裂聲。

顧東昇緩慢起身，很慢的速度上樓，來到顧唯一房間門口。

“我不吃！都出去！聽不見嘛，都滾出去，滾！”

顧東昇呵斥：“唯一！怎麼跟你媽媽說話呢？”

顧唯一見到顧東昇，不但沒有平靜下來，反而更加憤怒。她啪啪的拍著被子，另一手高高的抬起，指著顧東昇。

那胳膊打了不算厚重的石膏。

“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把我弄成這樣？！啊啊啊啊啊！”

尖叫，怒吼，顧唯一脖子上青筋暴起，情緒很激動。

之後彷彿還不解氣一般，自殘一般狠狠敲著石膏。

廖碧雲眼淚滑落眼眶，把女兒的手緊緊攥住，不讓顧唯一再傷害自己。

“寶貝，寶貝別這樣，你想讓媽媽心疼死嗎？他，你爸爸他是不小心的，你別這樣傷他的心。”

顧唯一瞪著眼睛不說話，某一個瞬間，大顆的眼淚忽然不要錢似的往下掉。

“爸爸？！媽你問問他，他還是我爸爸嗎？我看他是不想要我們了，只想去給顧漣漪那個賤人當爸爸。

“媽，我後天就高考了，他把我撞到樓梯扶手上，把我撞到骨裂，要不是我反應快扒住了地毯。這麼長的樓梯滾下來，我還有病活嗎？

“現在，媽你告訴告訴我，我怎麼去考試？我怎麼答題！“

愧疚滿溢，顧東昇心疼到無以復加。

“對不起唯一，爸爸不是故意的，我當時是走神了，不小心撞到你……唯一聽話，咱們不高考了，國內的大學有什麼好的，爸爸送你出國，送你去伯克利，你不是早就想出國學唱歌學音樂嗎，等你手好了，爸爸馬上就送你去。”

顧唯一心下一動。

伯克利音樂學院？那還可以。

可是，聽人說，葛父準備送葛莊生去英國，去牛津。

那很難申請的。

她爸最近總唸叨顧漣漪的名字，雖然不是什麼好聽的，但人與人相處，一來二去，誰也不敢保證她爸會不會把顧漣漪唸叨進心裡了。

如果她要去國外唸書，那麼她不在家的時候，顧漣漪肯定會登堂入室——她會睡她的臥室，穿走她漂亮的衣服，揹她買的包包，獨佔了她的爸爸……

顧漣漪那個心機鬼，長得又好，聽說還考了年級第一，哦不對，是全市第一。

那個腦子太聰明，所以，鳩佔鵲巢也不是不可能。

“啊。”

一聲低呼，顧唯一本能望去，這才發現是自己想事想得太專注，指甲摳進了媽媽的手。

手？對了，手！

顧唯一壓抑住心底的興奮，眉頭一皺，受傷的右手暗暗施力，不到一秒，疼到流淚大哭。

是啊，她的手受傷了，不能參加高考，憑什麼顧漣漪能？

“爸爸！你是不是知道顧漣漪考了第一，覺得她能給顧家爭光，所以你連高考都不讓我參加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廖碧雲看不得女兒哭，心疼，同樣的淚如雨下。

顧東昇看著泣不成聲的母女倆，只覺得虧欠，內疚，一顆心恨不能揉碎了給她們掏出來看看，看裡面有沒有半點顧漣漪的影子。

“寶貝兒，都是爸爸的錯，爸爸絕沒有那麼想，你怎麼樣才能不生氣，你要什麼告訴爸爸，爸爸都依你。”

“我要，我要顧漣漪也不能高考。”

……

6月7號，高考的日子。

風和日麗的天氣，碧空如洗。

顧漣漪梳了不擋眼睛的丸子頭，穿了薄棉t恤和寬鬆的棉質短褲，腳上蹬一雙運動鞋。

不邋遢的前提下，涼快舒服為主。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