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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畫全部都是臨摹稿。
被臨摹物件只有一人。
初瀾。
……
*
莫池的第一反應就先是檢查自己的血有沒有把那些畫弄髒,確認沒有後才稍鬆了口氣。
他將拇指上的血擠掉,本想把白布重新蒙回去,卻還是被最新掛上的那張畫吸引了目光。
——準確而言,那只是一張潦草的輪廓圖,甚至用的都不是畫紙,而是一份廣告宣傳頁的背面。
正是初瀾上船那天,自己從他手上搶過的那張,如今成了眾多臨摹畫中唯一一幅真跡。
莫池將畫取下來,在昏黃色的暗淡光線裡靜靜看著。
第一次見到初瀾的畫還是在他高一那年,美術老師在課上講印象派和雷諾阿。
對於高中生而言,美術課無疑是用來放鬆和摸魚的官方指定課程,所以壓根沒什麼人聽。
但莫池不同,他就是傳說中那個文理科樣樣拔尖,老師們心目中衝刺名校的“種子選手”,卻偏偏對美術產生了濃厚興趣,一心想考美院的“異端”。
因而在老師講到其中一個環節,並以一幅名叫《天鵝頸》的印象派油畫作為案例時,他幾乎瞬間就被這幅畫吸引了。
起初他還以為這幅畫應該也是來自於十九世紀末期的某位大師,直到老師說畫的創作者現在正在宿城美院任教。
宿城美院……
莫池懶洋洋託著下巴,另隻手默默將畫紙上“央美”的“央”字劃掉了。
自此,向來對網路遊戲不感興趣,q號也只是用於接收班級群資訊的莫池破天荒愛上了去網咖。
將所有能查到的關於初瀾的作品翻找出來,再走個七八公里,到鎮上能彩打的文印店裡把這些畫列印出來,放進一個畫夾裡,欣賞臨摹。
那時的班主任比較敏感,最初還以為是莫池染上了“網癮”,幾次三番找他談話。
直到美術老師出面為其說話,才勉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無奈接受現實。
也是在某次一不小心的網咖包夜裡,他在一則專訪裡看到了初瀾的照片。
是一張遠遠的背影,穿著白襯衫。
和在朔松江畔時一樣。
……
圖釘在拇指上扎的小眼已經不流血了。
莫池把白布罩回牆上,拿著那張宣傳頁來到桌邊。
他的桌面陳設很簡單,一盞檯燈,一包香菸,一隻用來當菸灰缸的八寶粥筒,一個自己和陳芳草的合照相框。
許久,莫池開啟桌子抽屜,裡面是他高中時用的鐵皮文具盒。
橡皮、尺子、摺疊小刀、長短不同的鉛筆……
莫池取出一支鉛筆,將宣傳頁鋪在桌上,手指一點點細細描過那些線條,卻不敢完全壓實,怕把線條抹髒。
在嘗試了不知多少遍後,他終於深吸了口氣慢慢吐出,開始著手用鉛筆補齊那張畫。
骨節在握筆時變得有些突出,手背上浮現出青色的血管,向來冷淡的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凝重。
筆尖接觸紙面畫出一段短短的黑色線條。
僅此一筆,莫池便又將筆放下了。
改去拿一旁的煙。
火機滾輪被他連擦數下還是沒打著。
莫池不得不用纏繃帶的左手死死握住右手的手腕。
……別抖了。
被他新添的那道黑線像一條歪歪扭扭的蚯蚓,死皮賴臉地匍匐在原本靈動的線條上。
莫池叼著煙想拿橡皮擦,一不小心擦掉了初瀾原先畫的部分。他又由擦改為補,那條蚯蚓頓時變得更加醜陋。
大概是過於用力,筆頭一下斷在紙上,留下個笨拙的黑點。
莫池拿起刀重新削筆,卻因手抖得太厲害,總是削斷。
菸頭積攢了長長一截菸灰,莫池面無表情機械地削著,到後來只覺得手裡的鉛筆越來越軟。
刀劃在上面,像劃開人的面板。
當時天陰沉的厲害,太陽躲進厚密的雲層,所有一切都只剩下黑色的輪廓。
只有濺出的血是鮮紅的。
“噹啷。”
小刀掉在地板上。
莫池按滅檯燈,屋內頓時陷入一片死黑。
他一動不動地仰躺著,在黑暗中緩緩舉起還在不停發抖的手,冰冷地注視。
——畫畫的人總習慣在面對危險時優先保護右手,以至於哪怕在接下那隻砸來的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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