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霧裡看花（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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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寒冷的冬季，都阻擋不了人們上街的熱情，更別說上元節快要到了。

一間不起眼的客棧，一間不起眼的客房。

牢頭看著桌子上推過來的一疊銀票，幾次三番的將手伸了出去，幾次三番的卻又收了回來，良久，牢頭一閉眼，將銀票推到一邊道：“袁大人，這銀子實在是太燙手，恕小的不敢收。”

袁天紹皺了皺眉頭，天牢的牢頭愛錢是個不成文的規矩，因為只要進了天牢的人，那身份都差不到哪兒去，只要天子的金口沒下最後的定論，那麼從牢頭那裡打探點口風就是最好的途徑，但沒想到的是，今天這法子失效了。

輕輕的抿了一口酒，袁天紹的腦海裡迅速的閃過各種猜想，但很快又被自己否決。認真的想了一會兒，看著很是尷尬的牢頭，袁天紹夾了一塊肥羊肉放進嘴裡道：“放心，本大人也不會讓你難做，就是想問一下，有沒有動刑？”

“這個倒沒有。”牢頭不假思索的道，“是文大人親自審問的，我們只能在遠處幹看著，只是文大人走的時候很是火大，說關十天半個月再說，而且這段時間內，除了送飯的人外，任何人都不得靠近長孫大人的牢房十步之內。”

看著袁天紹又要開口，牢頭趕緊道：“袁大人，您別指望小的，送飯的人也都是禁軍出來的，天牢獄卒全被隔離開來了。”

“多謝。”袁天紹又將銀票推到了牢頭面前,“還是收下吧，說不定有用到的時候，到時候給我那倒黴的屬下準備點好飯好菜。”

“是是是。”忙不迭的將銀票揣進懷裡，牢頭一臉的媚笑，然後看了看房門，“袁大人，如果沒有別的事那小的就忙去了。”

“好。”

看著牢頭的諂媚的將房門關好，聽著那離開的腳步聲，袁天紹再也忍不住了，右手微一用力，“咔擦”一聲，桌子的一角生生的被捏碎了開來。

想起文侯強勢的帶走長孫飛燕的那一幕，袁天紹的眼睛就眯縫了起來，沒想到文侯在六扇門竟然還有暗線，沒想到十多年了，自己還沒有真正全面的掌控六扇門。文侯調查長孫飛燕這事自己竟然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文侯抓走長孫飛燕自己也沒任何辦法阻止，這讓六扇門上上下下怎麼看，還怎麼信任自己這個大統領！

袁天紹的怒火文侯察覺不到，就算察覺到了也只會付諸一笑，文侯現在在等，等柳睿過來，柳睿過來了才好開展下一步的計劃了。

沐天青還不知道京師發生了多大的事，自從發覺六扇門裡有別樣的異常後，沐天青就再沒和六扇門各處的據點聯絡過，不止六扇門，連惡人谷的聯絡點沐天青能少用就少用。當然，不是沐天青信不過惡人谷，而是沐天青想盡量的隱藏自己的行蹤。

當看到前面那個小山村後，沐天青搖了搖頭，這宋心蕊也太會選擇會面的地方了，這個山村不大，控制起來很容易，說不定這裡本來就是宋心蕊安排的退路之一。除此之外，外人要想監控住這裡也很難受，一是這山村是這一帶山脈半山腰唯一的平坦之處，二是，春夏之時，山林的猛獸蛇蟲就是一道天然的防護，而秋冬之計，萬物凋零時，站在村子裡的最高處很容易將周圍一覽無餘。

“請坐。”

沐天青也不客氣，就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接過侍女奉送過來的香茗，沐天青淺嘗了一下就放到了一邊，看著宋心蕊道：“說吧，為什麼找我？”

宋心蕊皺了皺眉頭，認真的品了品茶後方道：“你，很失禮。”

沐天青搖搖頭嘴角浮起一抹輕笑道：“忙得很，不想隨便浪費時間，再說，我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我也不想和你成為一路人。”

聽了沐天青這番話，宋心蕊的心中升起一抹惱怒，但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放下了手裡的香茗，宋心蕊失落的道：“其興也忽焉，其亡也勃焉。”

“正常。”沐天青當然知道宋心蕊指的是什麼，“你給不了那些人融化付給，那麼他們就會自動靠到能給他們榮華富貴的一方去。以前你有你父親的支援，所以才所向披靡，而現在你和你父親在做切割，失去了你父親的支援，你怎麼鬥得過那些活了那麼大歲數的老油條。”

“所以你一直就沒看好過我！”宋心蕊不甘的道。

“武曌多強悍的一個人，可最後還不是還政於李唐，建立不了武周的天下。”沐天青撣了撣身上的衣衫，“放手，離開極樂教，一旦風雨真正降臨，你繼續呆在這個位子上搞不好就是一個粉身碎骨的命。”

“這是警告？”宋心蕊帶著一絲的譏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