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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之日,大雪紛飛,天地間皆雪白一片。
本該是團圓佳節,往日繁榮的北部大城齊州卻蕭蕭瑟瑟,滿街飄散著祭奠的紙錢。
主街所有商鋪皆門庭冷清,除了那間齊州最大的花燈作坊祝氏花燈。
作坊裡一片狼藉,擠滿了來搶東西的工匠們,彷彿被強盜洗劫了一番。
“別搶了!我定會將大家的工錢還上!”十五歲的祝絨身著麻布喪服,緊緊護著身後存放花燈的倉庫大門。
她模樣嬌弱,身形單薄,可面對眼前十幾個男工匠時,又是那般堅不可摧的模樣。
“鋪子都要倒閉了,你一丫頭片子,不懂制燈,又不懂經商,如何還我們工錢?”一個工匠放下搶來的琉璃模具,和身邊兩人去扒開祝絨,要強行開啟倉庫。
“不可以!”祝絨死死扒著門框不放手,可力氣始終不敵那幾名工匠,被狠狠推倒在地。
她看著工匠們一哄而上破壞倉庫門鎖,眼眶頓時盈滿淚水。
短短几日,她失去了一切。
梁國與北戎一戰,因主帥受賄投敵而大敗,死傷無數。
被迫上了戰場的爹爹戰死,阿孃聽聞噩耗後一病不起,不久便撒手人寰。
雙親接連亡故,客人以晦氣為由,退掉一大批已經制作完成的昂貴花燈,她幾番奔波,才以極低的價格將花燈賣出去,填補回巨大製作成本的零頭。
祝絨才安葬了阿孃,尚未想出法子渡過難關,工匠們不知從何處聽來的謠言,說祝氏花燈不祥,即將倒閉,按捺不住鬧著要搶東西抵工錢。
“諸位!”祝絨再度爬起來,奔到最後一道門鎖前,抬手攔住所有人,哽咽但字字清晰,“今日朝廷會發放爹爹的撫卹金,爹爹也留下了制燈手冊,祝氏花燈所有的核心技藝皆記載在冊,我們還有錢,還有獨門技藝,祝氏花燈定不會倒!”
“有技藝又如何?如今外面人人皆說祝氏花燈不祥,誰還會來買?”一個工匠嚷道。
“可這批花燈已經被客人買下來了!”祝絨急聲道。
然而眾人還是推開她,砸壞最後一道鎖,闖了進去。
倉庫裡整齊擺放著將近八十盞嶄新的花燈,那是一批琉璃皮影走馬燈,外殼乃清透的七彩琉璃,裡層安裝了精巧的機械鏈條,控制五個皮影動物旋轉。
只要點亮最裡面的燈芯,便能在牆上對映出彷彿七彩祥雲所造的動物,旋轉跳躍,如夢如幻。
小小的花燈,傾注了多少心血和昂貴的材料?可到頭來,世人尚未能看到它們的精巧之處,便已經拋棄了它們。
工匠們看到一盞盞精美的花燈,雙眼流露出貪婪,擼起袖子便開搶。
祝絨拼命從每一個工匠手中搶奪花燈,一遍遍被人推倒,一遍遍爬起來,嗓子喊到已然嘶啞,頭髮衣衫凌亂不堪。
許多花燈在搶奪過程中摔落在地,刺耳的琉璃碎裂聲化作一把把利刃,不斷往祝絨身上扎。
不過片刻,她便已血肉模糊,趴在地上泣不成聲,無力再爬起來。
“都給我住手!”一道洪亮的聲音傳來,鎮住了哄搶花燈的工匠。
一清瘦男子跑到祝絨身邊,滿眼心疼地扶起她:“絨兒,你還好嗎?”
祝絨擦了擦眼淚:“多謝梁公子,我沒事。”
來人是祝絨的未婚夫梁逸許,而喝住大家的乃其父親,梁家父子也是祝氏花燈的工匠,兩家交情匪淺。
“誰還敢搶東西,我定報官,絕不輕饒!”梁父高聲對所有工匠說道,“識相的,便放下手中所有東西,立即離開!”
男人到底比女人更具威懾力,工匠們面面相覷,最終還是不甘心地放下搶來的東西,悻悻離去。
“多謝梁伯父。”祝絨認真給梁父行禮道謝。
“絨兒莫客氣,都是一家人了。”梁母握住她的手柔聲道。
梁父看著滿地狼藉的倉庫,嘖了一聲:“怎麼弄壞了這麼多?明日客人來看什麼?”
祝絨有些不解:“伯父,這批花燈已被買下了。”
然而梁父像是沒有聽見一般,朝她伸出手,道:“把制燈手冊給我,撫卹金我待會便去領回來,逸許拿錢去找幾名老實的工匠,讓他們儘快把這些燈修好,明天我約了京城的客人過來,要看看這批燈。”
祝絨聞言一怔,半晌都沒有做出反應。
看著梁逸許那變得心虛的神色,她瞬間明白過來,彷彿遭雷當頭一劈,雙眼中的猩紅再度蔓延:“莫非……是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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