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巨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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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隨便，都可以的。”

她還是這樣一句話。

秘書點頭：“好的。”便開始在病房給她收拾東西。

綺綺看到秘書在收拾病房的東西，沒想到一切會這麼快，她心裡還一點準備都沒有，她問：“病房的東西，要收拾的這麼……快嗎？”

秘書站在沙發旁看著她，說：“您明天不是要回學校裡嗎？雖然我們會幫您收拾東西，可霍先生希望您可以今晚提早去適應那邊的環境。”

這是賭氣嗎？他跟姐姐。

綺綺手心出了一片汗，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她有點騎虎難下，恐慌，害怕，不安，各種情緒在她心裡作祟。

對於她來說，那地方畢竟是個相當陌生的環境。

秘書一直等待著她的回答。

綺綺艱難開口：“好。”便痛苦的閉上雙眸坐在那。

差不多半個小時，秘書收拾好東西了，來到綺綺身邊：“可以走了，綺綺小姐。”

綺綺像只驚惶的鳥，在走之前問秘書：“邵庭哥現在也一起？”

“霍先生可能還要在醫院陪黎小姐。”

綺綺聽到這話，不再問，心安了幾分，只低眸。

當天晚上綺綺就被帶去了霍邵庭的私人住宅，還是那座檀宮，綺綺上次去過的地方。

她站在那檀宮的大廳裡看著四周的一切，只覺得這裡黑沉沉的，像一隻吞沒她的巨獸。

綺綺想，如果她一個人在這裡面，一定會迷路。

秘書見她盯著這裡的一切不動，在她身邊說了句：“我帶您去樓上熟悉下房間跟環境。”

“好。”綺綺還是應答。

秘書帶著她上樓後，大概熟悉了下這邊的房間，並沒有細緻跟她聊，因為時間上有點太晚了，秘書將她帶到這裡待了半個小時，便先走了。

綺綺一個人在那偌大的房子裡，很快，她被嚇到跑進一間房間。

她也不知道這房間是幹嘛用的，只覺得漆黑，她想去開燈，這時，她聽到外面有車聲傳入。

下一秒，是大廳的腳步聲。

“霍先生，您回來了。”

黎夫人說：“邵庭，你這麼愛黎奈，難道真要眼睜睜看著她死嗎？”

黎奈倉皇低頭，不再看她，手撐著自己的身體，在那閉著眼流淚。

霍邵庭看著她這幅模樣，也終於將視線從黎奈身上移開，他沉下眼眸裡的怒和鬱，沉默良久。

他對黎奈的愛意終究是縱容了她的行為，他直接拒絕掉了試管這個提議：“試管過程也長，這是黎奈的事，就算是救助，也應該保證綺綺的安全，當然這件事情也應該先以綺綺同意為準。”

黎奈其實更希望他選擇試管，可她沒想到他居然沒有同意，而是選擇另外一種，他這是在責怪她嗎？

黎奈眼睛裡都是失意。

霍邵庭卻並未理會黎奈此時眼裡的情緒，而是看向綺綺：“綺綺，你可以做選擇，當然，你也有權利拒絕。”

黎夫人跪在地下還沒起來，仰頭看著綺綺。

黎致禮也更是蒼老不已，老淚縱橫。

所有人的視線全都在綺綺身上，等著她來進行選擇。

可是綺綺有選擇權嗎？這個選擇權好像從一開始就沒在她手上。

她渾身發抖，垂在身側的手，雙拳緊握。

霍邵庭也一直靜靜的，等著她來回答。

大約有五分鐘之久，綺綺動了兩下身子，她終於開口：“一定要做選擇嗎？”

沒有人回答她，都只是等待著她。

黎夫人眼裡全是希冀，她將救活黎奈所有的希望全都加註在綺綺身上，就像一個賭徒。

她顫抖著唇，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綺綺想，她似乎無處可逃，姐姐黎奈在看著她，父親黎致禮的目光也在看著她，全都在無聲，且沉默的祈求，這種祈求讓她只覺得刺目。

只有霍邵庭眼神不含任何的情緒，彷彿只要她拒絕一切都能結束。

“綺綺，你救救你姐姐。”黎夫人哀求，她不斷在拉著她的手，如此卑微。

黎奈見她久久都沒回答，哭著說：“媽媽，你不要再逼綺綺了。”

“好。”

綺綺從喉嚨裡擠出了一個好字。

“我都可以，隨便你們，只要能夠懷上這個孩子。”

這是她第二句話。

黎奈整個人跟虛脫了一半，跌落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