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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可以照顧小孩子,但絕不能是剛剛目睹父母長輩慘死眼前的大孩子,照顧發現自己突然填不飽肚子哭嚎不止的小孩子。
兩個崽你一句我一句同仇敵愾抱頭痛哭,並帶動一票小屁孩哭都是小事,就怕年長些的娃衝動之下被無處宣洩的悲憤煩躁裹挾,利用身高優勢幹出點無法挽回的大事。
未成年思慮不周,體力也不夠用,縱使有將將成年又不敢在這關頭隨意離開去外面闖蕩的孤兒跪地哭求、賣力幫襯,大部分事務依舊全靠員工撐著。清點物資,規訓教導,值班守夜,照料嬰兒,打聽外界情報,沒一個能叫別人插手。
活著就好。
短短半個月,十一個成年人度日如年,心力交瘁,院長更是直接在眾人的驚呼勸阻聲中紅著眼將匕首橫到自己脖頸上,厲聲阻止警察再塞新人進來。
活著就好,心情什麼的,他們自己都顧不上調整恨不能一睡不起的心態,哪裡還有餘力留意兩百個兒童腦子裡成天在想什麼。
顧不上這些東西了,華宮最忙的時候做夢都在向漫天神佛乞求把自己劈成兩半,一個白天修補受不住五個孩子的重量倒塌的板床,一個半夜爬起來給一個哭哭一片的嬰孩衝奶粉。哈哈,當然啦,如果心願可以實現,他還想再過分一點,吃飯的時候重新合併成一個人,省這一份口糧下來能減多少煩憂呀。
給自己講地獄笑話也是需要時間的哦?
孤兒院到處都是哭聲,遍地都是倉皇絕望的眼。大人們每天跳下床就有做不完的活計,給比較聽話懂事的孩子分配澆水餵雞的重任,領著一幫大孩子去廚房燒水做飯,教導少年人方便找工作的技能。
他們好忙,於是對敦稍有疏忽也是正常的,於是在一個萬籟俱靜的夜,華宮迷濛著雙眼剛要爬上嬰兒房裡的行軍床,還沒來得及照例團成一團,用累成漿糊一般的腦子想想自己這些天是不是忘了什麼事,一聲熟悉的咆哮從地下室傳出,這也是正常的吧?
精疲力竭的大人紛紛翻身下床,一部分負責將驚懼交加的幼崽鎖回宿舍,不許出來;一部分跌跌撞撞抄上木棍鋤頭,迎面在地下室門口對上掙脫鎖鏈的巨獸。
幸虧敦對孤兒院員工的恐懼深入骨髓,一方束手束腳,一方錯漏頻出,人類又一次驚心動魄地鎮壓了白虎。
廚師的臉有道小小擦傷,白天沒完沒了的勞作叫他有些脫力,沒能躲過飛濺的石屑。男人一屁股坐在最後一道門檻上,不顧肌肉骨骼發來的心酸抗議,麻木圍觀院長摸索著回廢墟找到保險箱,給地上的男孩來了一記營養針。
對,他們是忘了這個,沒關係,等這陣子忙過去新人熟悉這裡,他們有了空就不會忘了。
地下室需要修繕,沒關係,這次橫濱動盪有新的匿名金主提供資助,他們擠一擠還是能擠出一點錢修房子的。
需要警告孩子們保密,沒關係,大家很聽話,他們多強調強調指定不敢往外亂說。
真的沒有關係嗎?
一個月過去,混戰的範圍烈度仍在不斷擴大,物資勉強可以頂住。
兩個月過去,營養針劑徹底告罄,賬戶餘額即將撐不住飛漲的物價以及目羅孤兒院遠超其他同等規模孤兒院的支出。
三個月過去,白虎肆虐成災,院長重拾外出乞討的舊業。
“抱歉,華宮先生。”
川野製造的社長短短几個月彷彿老了十歲,頭髮白了一半,梳得照舊齊整,不幸掛在耳根的幾根亂髮與疲憊至極的眼神還是洩了底。他向來樂善好施,多少名不見經傳的小型孤兒院都仰賴社長先生的慷慨解囊,但是現在不行,起碼這段時間不行。他是目羅孤兒院多年來最重要的金主,更是這份偌大產業的社長,必須先為自己的家人、公司的幾百名員工,以及員工背後的家庭思慮周全。
華宮良治能說什麼,他什麼都說不了。社長先生想帶領他在意的人活下去,目羅孤兒院哪怕為了以後川野製造緩過勁來能夠繼續資助,他也不可以多說什麼。都是為了活下去,這誠然沒錯,只是孤兒院的大家還能見到那個“以後”嗎?
華宮不知道。
完成之後的社交程式,西瓜頭男子謙遜鞠躬,退出社長辦公室。他應該趕緊壓制無用的混亂思緒,想辦法找其他人求助,能找誰呢?
華宮良治惶然無措地經過前臺,前臺小姐經過多次削減就剩這一位了。小姐臉上還有幾分稚嫩的氣息,那氣息平常被社畜的味道遮掩,只有面對這個男人,這個曾經威武嚴厲的男人,她彷彿又變回了那個無處可歸的可憐女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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