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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明白這七字蘊意。晚風,夕陽,白雪,海棠,至善至美之物會於一時,造就此刻盛景。
然在她看來,眼前人絕勝人間無數。他容色憔悴,衣衫凌亂,不復平日矜貴,卻也褪去高不可攀的疏離,像個尋常凡人般站在她身旁。
後來天各一方那些年,鄭妤都無法忘記這一幕——那個她深愛七年的男人,陪她共賞暮雪驚棠。
那是一個狠心絕情、精於算計、玩弄人心、恥於情愛,且不屬於她的男人。
“又哭了……”他毫無波瀾,似乎對她哭這回事已司空見慣。
鄭妤含淚丟下花枝,拂去頭上簪花,撲進李致懷中嗚咽:“李殊延你知不知道,我心會痛。”
李致垂眸看著抖如篩糠的後背,茫然。甯浩死了沒半個月,她是因為對自己心動而有負罪感麼?為了一句忠貞不二自我折磨,她真愚蠢。
“別哭了,禮未成便不作數。”李致輕輕摟住她安慰,“我娶你,以後我是你的家人。”
鄭妤抓住他後背的衣料,哭得更兇。他不懂,她想要的不是他出於利用或出於愧疚娶她。
“哎喲多好一姑娘怎麼哭了啊……”婦人逮著李致教訓,“撿到寶了你還不知道珍惜,我兒要是有這麼好看的媳婦,我全家都把她供起來。”
鄭妤聞聲,急忙從李致懷裡退出來,就著衣袖擦淚。婦人熱切拉著她開導,罵罵咧咧數落李致。
“嫂子您誤會了。”李致裝模作樣環顧四周,壓低聲音跟婦人解釋:“我們二人是私奔逃出來的,妤娘就是想家了。”
“哦——”婦人聽完罵得更狠,“看著人模人樣的,沒想到是個拐跑良家女子的混球。”
“此言差矣,我們兩情相悅,奈何她爹嫌棄我無官無爵,說什麼都不答應我們在一起。”李致嘆氣,“我們走投無路,才出此下策。”
兩情相悅這個詞可真動聽,鄭妤挽住李致圓場:“多謝嫂子,他沒欺負我,我只是離家太久,情難自己思念雙親。”
婦人半信半疑,到底沒再多問,讓他們早點回屋等吃飯。
待婦人走遠,鄭妤刻不容緩放開燙手山芋,行禮道歉:“小女失儀,殿下恕罪。”
李致扶她起身,她牴觸躲開,站直後再退一步。李致沒說什麼,轉身就走。鄭妤默默凝望棠花雨中漸行漸遠的背影,百感交集。
在李致看來,鄭妤莫名其妙,時而親近,時而遠離。他們都處在一場拉鋸戰中,為並不存在的假想敵自我折磨。
霞光沒入山頭,萬籟俱寂。偏房裡,詭異的沉默持續許久。共處一室,只有一張床,鄭妤翻遍整個屋子,都沒找出多餘的被褥,枕頭也沒有。
窗外蟲鳴吵得人心慌,鄭妤悶頭去關窗,一回頭對上李致的眼神,倒吸一口涼氣。
“休息吧,我去給您鋪床。”她故作鎮定挪向床邊,“您是主我是僕,不必推來讓去。”
話說到這份上,李致啞口無言。鄭妤彎腰鋪床,青絲垂落露出後頸。
“你怎麼了?”
她疑惑回頭,順他的視線摸上後頸顆粒,若無其事道:“可能被蟲子叮了。”
“蟲子能叮出一片紅疹?”李致冷臉,壓迫感極強。
“我……我吃不得洋芋。”
明知自己吃不得洋芋,他放到她碗裡的洋芋還一口不剩吃掉……李致意味不明看她一眼,拂袖離去。
俄頃,李致拿回一盒藥膏:“過來擦藥。”
她放下枕頭走過去雙手接,李致自顧自拆開,手指蘸取少量膠質。鄭妤踧踖不安:“我自己來。”
“坐下。”李致不悅蹙眉,她提心吊膽挨著長板凳,背對李致落座。起紅疹那一塊本就比其他地方溫度高,他視線所及處彷彿燃起火星,烤得鄭妤口乾舌燥。
“頭髮。”
“哦……”鄭妤收攏及腰長髮捋到胸前,他指尖攜帶微涼藥膏觸上後頸,她侷促瑟縮,身子跟著一顫。
如若時間停止流逝就好了,如若桃源無路通往外界就好了,他們能一直留在這如夢如幻的地方,他身邊只有她一人,那一定意義上,她於他而言也算不一樣吧。
修指如毒蛇纏住她的脖頸,指腹按壓好似信子舔舐。在她幻想與他天荒地老那一瞬間……他想殺掉她……
失去利用價值的棋子宿命如此,她閉眼認命。李殊延未免過於殘忍,予她一場美夢,又親手扼殺。
蠟燭忽地熄滅,李致從身後擁住她,下頜抵在肩頭,鼻尖貼著她耳垂,一字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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