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鳳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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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儀遠遠的看見了沁園的大門，此刻倒是府門大開，算不上人來人往，但也算絡繹不絕，不停的有王公貴胄家的公子小姐進入，門外更是停了一排排的馬車，遠遠的順著大道而去，宛若長龍。

那大門雖然掩映在白雪裡，此刻卻是盛裝紅衣，分外的醒目。

鳳儀跟在大夫人和二夫人的身後，交了帖子，由沁園的丫頭領著去了。

依著今年賞雪會的規矩，共是分了四個去處。這第一處，便是皇后上官氏所在的鳳鳴閣，緊挨著鳳鳴閣的是如妃所在的悅椿閣，其次是三公主所在的秋鳥閣，這三處都是貴女們賞雪的地方。那第四處便是稍遠的雪引樓，皇子公子們便在那裡歡飲。單說這貴女們所在的三處，能入得鳳鳴閣的人並不多，多是位極人臣之家的主母或者嫡女，鳳儀和上官雲淑自然在列；至於悅椿閣，則是達官顯貴的正室及庶女所去之處，寧王府二夫人便在這裡；而秋鳥閣則是一般顯貴之家的主母和嫡女的去處，若是雪妍來了，也只能在這裡。如此這般，涇渭分明。不過，鳳鳴閣的人是可以到另外兩處去遊玩的，但另外兩處的人卻不可越界。而雪引樓主要還是公子們歡飲言歡，規矩是少了點，聽說是由七皇子帶著，畢竟是遊玩，七皇子頗擅此道。至於太子，傳言不會出現，也不知真假。

鳳儀跟著主母上官氏緩緩入了鳳鳴閣，一步一臺階，竟是走了數百步，有一絲絲的疲累，目測也不過走了一半，看來這鳳鳴閣確是建在高處了。早聽聞大梁賞雪看洛陽，洛陽賞雪看沁園，沁園賞雪鳳鳴閣，也許總有些說頭。想必，這鳳鳴閣該是沁園最高的建築了。這個地方，鳳儀也是頭一次來，前世，她倒是沒有這個機會。

這臺階已經打掃乾淨，在白雪掩映下露著青石的微光，似乎直達王母瑤池。鳳儀微微抬頭，廊簷飛翹，青磚灰瓦，一片琉璃之色，當真讓人咋舌。在大梁，如此大面積的使用琉璃，估計也就深宮大院了，這沁園若是沒有皇家背景，任誰也是不信的。香沫和雲蓉扶著鳳儀，彼此小心翼翼。只可惜苦了前面的上官氏，有兩個力壯的丫頭扶著，她仍然頗為吃力。好在再長的路也有盡頭，不過數分鐘，鳳儀等人已經是站在了鳳鳴閣的入口處。早有丫頭迎了出來，將幾人迎入閣內，除去斗篷、外衫。鳳儀只覺這裡暖氣融融，與外面的天寒地凍形成強烈的對比，當真是舒適。

“夫人，小姐，請跟我來。”一個衣著華美的丫頭走了過來，將二人帶了進去，只有雲蓉和珍如跟了過去，香沫等其餘的丫頭自在外間候著。

穿過了大概兩進屋子，鳳儀等人卻是停了下來。

上官氏立即跪拜，鳳儀只面前的便是上官皇后了，當下也立即跪了下來。

“寧王府上官氏攜嫡女鳳儀見過皇后娘娘，願皇后娘娘福慧九州，綿延安康。”

“快起來。來人，賜座。”上官皇后威儀的聲音響起，鳳儀前一世只遠遠的看過這個皇后，當下真是好奇的緊，但也不敢造次，只是低眉順眼，跟在上官氏的後面。

待到二人落座，鳳儀方是抬起頭來，這才發現閣內已經有了數十個命婦貴人，崔蓁兒和高紅酥自然也在其中，分別跟在她們主母的身後，蓁兒還悄悄的對鳳儀使眼色，當真是調皮。

上官皇后見人差不多齊了，便與眾位貴婦彼此寒暄了一番，而後切入正題。

“說起來，日子真是過得飛快。想當年本宮還是德妃的時候，第一次主理賞雪會，如今倒已經是第二次了，不過，十年也就這麼過去了。”

“皇后娘娘說的極是，如今，那年的賞雪會，名頭鄙婦都是忘了，卻只記得皇娘娘孃的風姿，超凡卓然，至今無人可及。”上官氏笑道，似乎深有感觸。

“可不是，鄙婦當時是跟著主母來的，還問主母，這可是天上的嫦娥下凡了。”高紅酥的母親笑道。

“罷了，如今不過人老珠黃，比不得以前了。”皇后慘然一笑，竟有一種酸楚的味道。

“皇后娘娘若是如此妄自菲薄，我等哪裡還有顏面？”上官氏笑道，眾人皆是附和。

眾人彼此說笑一番，自然轉到了這烏衣巷。

“這一次的賞雪會，與往年並無不同，本宮只管帶著你們賞雪，那作詩作畫自有各位小姐們去了。你們要慎重對待，這一次的詩作和畫作，是要呈給皇上的。”

“這些小輩豈敢在皇后娘娘面前造次，少不得皇后娘娘對她們提點一番。”上官氏笑道，竟是站了起來，眾人立即附和。

“你們且坐下。”

“還請皇后娘娘不吝賜教！”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