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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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紅霜似乎做了一個狂暴悠長的夢，夢中她掐著妖皇的脖子大喊大叫，全然無視他的表情。真是必須給自己點個贊，太勇敢了有木有？！

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在一處溫暖的所在，然後她習慣性的翻了個身，從某獸的背上滑了下去，滑進了溫泉水裡，由於毫無防備，灌了幾口池水，踩著水浮起來之時，順手……抓住了一把柔軟的毛髮，然後……

然後妖皇陛下就被扯的眥牙咧嘴，由於此刻他是獸身，那表情便有幾分詭異，扯著他身上皮毛的小丫頭浮出水面之後，看到自己扯在手裡的東西，頓時有了幾分呆意。

這個……她可以確信自己不會犯這種跑到浴池裡睡覺的低階錯誤吧？！

——真有點不確定！

人在某個環境裡一旦住的久了些，每日重複生活，很容易犯這種迷糊的錯誤。葛紅霜揉了一把眼前銀白色妖獸的腦袋，由衷的喜悅：“妖皇陛下終於捨得放你出來了？”腦袋還親暱的在妖獸的腦門上蹭了一下。

然後……她就傻住了！

不對，她記得自己在誅妖樓辟穀來著，而且……最後的場面完全不可控，那些血淋淋向著她張開的大口……

少女攏住自己的雙臂，彷彿眼前便有無數尖利的牙齒要咬她一口，“啊啊啊啊——”眼前的事情太令人震驚了……

她被別的妖怪咬的鮮血淋漓的傷口呢？

她身上的衣服呢？

這樣光潔的連個小傷疤都不留的身體，真的是自己的？

那被扒的光光的這種事情又是誰來做的？

抬眸四望，浴殿內除了這隻妖獸之外，連半個影子也不見。

“來人——”

“來人——”

人類少女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高，傳出殿外去，早被妖皇陛下驅趕出去的妖娘們哪敢進來？立在殿外心存僥倖的安慰同伴：“反正……她說的是來人，咱這裡哪有人？”全是妖怪好嘛，所以沒有進去，真不是俺們的錯！

葛紅霜不過是想問問來龍去脈，她自己的記憶完全是混亂的，就好像一堆凌亂的碎片拼圖，沒有拼起來之前，眼前時不時閃過某個畫面，但真正拼起來似乎非常有難度，太費腦子了。

她怎麼回到妖皇寢殿的，身上的傷口又是怎麼治好的，然後，最主要的是，誰扒了她的衣服……這才是重點！

希望不是妖皇陛下！

“你喊破喉嚨也沒人進來……”

葛紅霜：“……”擦！太驚悚了有木有？！

她環顧殿內，除了眼前這隻妖獸，半個人影都沒有。驚悚的不是這句標準壞人語，卻被那樣平淡的語氣陳述出來，而是這語聲太熟悉了，是妖皇！這貨藏在哪裡？像個偷窺狂一樣！

人類少女猛然將半個裸露的胸部沉到了水裡，扯住妖獸身上一塊銀白色的皮毛，腦袋與眼珠高頻率在殿內轉來轉去尋找目標，緊接著卻又聽到一句話：“小心別把脖子扭斷！”

——陛下您確定這是在安慰人嗎？

雖然語聲關懷有加，但怎麼聽著怎麼像在惡意調戲。

“還不快滾出來？做什麼裝神弄鬼？我看見你了！”葛紅霜大叫，臉頰透著不正常的紅暈，那是氣的。任是誰，在睡夢中被看光了，而且還不知道被看了多久，想不生氣都難！

她手中扯著妖獸的皮毛由於太過氣憤，用力過猛，扯下來一撮。

妖皇陛下很無奈：“喂小丫頭我就在你面前……”什麼眼神兒啊？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就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認出了我的聲音，卻沒認出我來！

葛紅霜這次聽清了，卻也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激動之下又沉了下去，咕嘟咕嘟又灌了幾口溫泉水，但因為這泉水有特殊的療效，內蘊靈氣，能助她療傷，妖皇陛下雖然幫她治癒了身上的各處傷口，但她修為枯竭，只能泡在池子裡，這下又灌下去幾大口泉水，也算是內服外泡，增強療效了。

妖皇白澤盯著她沉下去的方向耐心等待，良久，平靜的池面上慢慢升出來一隻纖白可愛的小爪子，然後是另一隻，最後是慢慢浮上來的腦袋，臉上被濃黑的髮絲蓋著，從髮絲的縫隙裡露出被遮住一半的眼睛，可憐兮兮的盯著眼前銀白色皮毛的妖獸，懷著最後的一點希望，試探性的追問：“你不是……”妖皇陛下吧？

剩下的幾個字被她吞到了肚裡，白澤默默替她補全，憐憫的告訴她血淋淋的事實：“本座正是！”

“嗷——”

葛紅霜一聲慘叫，又一頭扎進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