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餘瀾憶昔（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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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小旅館一樓的餐廳內，楚飛虹捂著腦袋不停打噴嚏。

沈瀾坐在他的對面，默默地喝咖啡。

“你還好吧？”女孩關切地問道。

“地上睡了一夜，大概是感冒了。”

“用不用去醫院？”

“沒關係，咱們接下來不是還要去蘇格蘭嗎？”

沈瀾伸出手，探在楚飛虹的額頭上。

“倒是不發燒，可你的身體能撐得住嗎？”

“沒事。”楚飛虹微微側身，躲開了沈瀾的觸碰。

雖然昨晚醉得很嚴重，但他依然記得對方那猝不及防的一吻。

兩人都是單身，其實並不需要揹負什麼道德枷鎖，只是於夢瑤留下的傷痕，似乎還在隱隱滲血，令楚飛虹心中有所芥蒂。

更重要的是他打心底裡不願招惹沈瀾，不想被人當作攀高枝兒的心機男。

沈瀾手持勺子，輕輕攪拌著杯中的咖啡。

窗外的陽光灑落在她的臉上，熠熠生輝。

過了好久，她柔聲言道：“昨晚……在床上……”

沈瀾下意識地咬著自己的下唇，敏感的楚飛虹馬上就猜到她要問什麼。

“啊，沒關係。你在國外長大的，習慣了西方的社交方式，我能理解。”

楚飛虹知道對方要說昨晚的事情，他想找個角度淡化那個吻的意義，讓彼此都可以坦然地翻篇。

沈瀾一怔，俏臉憋得通紅。

“你是這麼理解的？”

“呃……嗯。”

楚飛虹有點心虛，他也清楚昨晚兩人的吻與什麼西方社交禮儀沒有半毛錢關係。

“哦。”

沈瀾的身體鬆軟下來，不再言語。

兩人安靜地吃完早餐，簡單收拾一番，準備繼續往北出遊。

離開小旅館的時候，沈瀾用漫不經意的語氣，在楚飛虹的耳邊留下一句話。

“那是我的初吻。”

男人徹底呆住，腦中一片混亂。

或許是為自己在餐廳裡拙劣的粉飾之詞而感到愧疚，接下來的日子楚飛虹變得逐漸殷勤起來。

有了與謝雨薇、於夢瑤相處的經驗，他照顧起女孩子主打一個潤物細無聲。

沈瀾能夠感受到對方的用心，卻又覺察不到那種意圖明顯地討好，這種奇妙的滋味讓她更加好奇。

一個多星期的時間，他們遊覽了帶英的名勝古蹟，彼此之間也產生了微妙的情愫。

時間這玩意兒極為奇妙，說它短暫，僅僅幾日的光陰，沈瀾便已然喜歡上了楚飛虹；但若論其漫長，卻又如白駒過隙，很快便到了二人回國的日子。

當天，沈瀾的情緒十分低落，身體在本能地抗拒著回去。

楚飛虹貼心地幫她叫車，搬行李，辦理託運，像管家一樣專業細緻。

飛機起飛後，沈瀾靠在窗邊，望著自己生活了近十年的國度，忽然情緒失控淚流不止。

坐在身邊的楚飛虹沒有阻止她，而是溫柔地遞上紙巾，讓女孩的悲傷在萬米高空之上肆意流淌。

沈瀾哭了很久，才在疲倦中漸漸平靜下來。

“好點了嗎？”楚飛虹溫柔地問道。

“嗯。”沈瀾淺淺地應著。

“你要是想這裡了，可以時不時回來玩。”

“也許吧……”

女孩恰似多年前孤身奔赴英國之際那般，坐在飛機上，內心為前方的路途充滿了焦慮。

“華夏畢竟是你的祖國，你會在那裡交到新朋友的。”楚飛虹勸慰道。

沈瀾抬起雙眸，一言不發地凝望著他。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楚飛虹拿出手機，藉著螢幕的反光照了照。

“楚飛虹，我們算是朋友吧？”

沈瀾提問時的表情呆呆的，全然沒了往日貴族般的高傲，卻異常柔弱可人。

“朋友？我不是你哥嗎？小老妹兒！”

楚飛虹嘻嘻哈哈地回答猶如一陣春風，瞬間驅散了沈瀾臉上的陰霾。

陽光彷彿受到了感召，重新灑落在女孩的臉上，澆灌出她燦爛如花的笑容。

“嗯！飛虹哥哥！”

經過十四個小時的旅途，飛機總算安全落在華夏首都機場的跑道之上。

當楚飛虹推著行李車離開入境檢查處時，遇到三名看起來十分眼熟的男人。

“大哥！”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