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餘瀾憶昔（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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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的寒冷遠超往年，貌似在冥冥之中預示著什麼。

楚飛虹努力在沈瀾面前演出一副輕鬆的樣子，可如黑洞一般的賬目卻在他心頭壓得喘不過氣。

他盯著星瀚浩宇的商業版圖，雖能洞悉集團的契機，卻看不見自己的希望。

江城傳來一些不好的資訊，沈霄的手下去騷擾楚飛虹父母，卻被米婭安排保護葉凌波的傭兵就地活埋。

沈家的人因此變得惶恐不安，他們以為楚飛虹找了新的山頭，想要與他們魚死網破。

總經理的位置到現在還空著，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動盪在星瀚浩宇之中悄然蔓延。

在妹妹背後勢力的支援下，楚飛虹準備在雙方的拉扯角力中尋找新的機會，可他不曉得此時的沈瀾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時間臨近情人節，沈瀾知道楚飛虹會在那天向她求婚。

為了打消心中揮之不去的焦慮與恐慌，她在一天下午將羅倩倩約了出來。

那是一個遠離星瀚浩宇總部的意式咖啡館，古老、陳舊，蘊含著地中海特有的閒適。

當年的羅倩倩還沒有未來的囂張跋扈，她對沈瀾有一種天然的畏懼。

兩個女人默默地坐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沈瀾打破了寂靜。

“倩倩，我知道你喜歡飛虹。”

一句話便讓羅倩倩如芒刺背，趕緊站起身表態。

“沈總，您別誤會！”

“你不用緊張，我只是想感謝你一直這麼幫他。”

“我做了自己應該做的。”

羅倩倩因為之前審計的事情被迫害過，即便她心裡喜歡楚飛虹，也不敢在沈瀾的面前表露半分。

“我沒有別的意思，既然你喜歡他，應該不想他陷入困局當中吧？”沈瀾輕聲問道。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羅倩倩嘴上這麼說，心中卻已有了數。

“沈霄瞞我，飛虹騙我，但我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倩倩，這個月他會向我求婚，告訴我，為了他我該不該接受。”

沈瀾被這個問題折磨太久，她疲憊的眼中渴望一個解脫。

羅倩倩緊緊攥著拳頭，心中有萬語千言卻說不出口。

兩人盯著彼此的眼睛，答案在無聲無息之中悄悄醞釀。

沈瀾徹底讀懂了她的意思，即便對方一言未發。

她低下頭，用落髮遮住雙眼。

“明白了，謝謝你。讓我一個人坐會兒吧……”

羅倩倩緩緩起身，帶著滿腹的不安逃走了。

咖啡館的角落裡只剩下沈瀾一人。

她扶著自己的額頭，以落髮遮面，身體在痛苦的抽泣中微微顫抖。

楚飛虹已經做出選擇，現在輪到她了。

沈瀾可以選擇裝聾作啞，只當好她的小嬌妻，將一切交由楚飛虹處理；或是面對現實，讓他從自己家族的罪惡中解脫。

兩種選擇，一念之間，將這個可憐的姑娘徹底壓垮。

就在艱難抉擇之際，手機上的微信亮起，她習慣性地解鎖螢幕。

【唐醫生：楚太太，您的婚檢報告有些問題，請您抽空來醫院做進一步的檢查。】

沈瀾讀完醫生髮來的資訊後，稍有遲疑，隨後點開了對方發來的電子版婚檢報告。

報告中所謂的“問題”摧垮了她最後的驕傲。

沈瀾編織的美好未來，小小的幸福與希望都在那天下午土崩瓦解。

幾日後，情人節前一天的黃昏，沈瀾毫無預兆地將楚飛虹約至機場，卻沒有說任何原因。

當時，楚飛虹還以為是沈瀾在帶英的姐妹要來見證自己的求婚，可當對方同步位置的時候，他才隱隱感到一絲慌張。

沈瀾約他在機場的出發大廳見面，而不是到達大廳。

楚飛虹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身穿呢子大衣的女朋友，她的身後只有一隻登機箱。

“小瀾，你……你在這幹什麼？”

光是看女孩臉上的沒落，他就已經猜出了一切。

可楚飛虹還是明知故問，祈求出現讓他始料未及的變數。

聽聞呼喚的沈瀾慢慢抬起頭，在望向他的一瞬間，淚珠便如斷線的珍珠般傾落而下。

“飛虹哥哥。”她的聲音沙啞，艱難地回應對方。

“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啊？也不提前說一聲，我的行李帶了嗎？也是，如果是你的話，應該不會忘記我吧？”

楚飛虹說完，伸手去接那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