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交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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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蒂隨口提起：“你有沒有聽到鈴鐺的聲音，卡邁爾？”

卡邁爾：“沒有啊。”

“是嗎？”茱蒂小聲呢喃，“感覺我好像太敏感了……”

【叮——】

鈴鐺聲再次響起。

茱蒂一個激靈：“這次你聽到了吧？”

卡邁爾憨笑：“啊？沒有啊……”

茱蒂望向遠處：“鈴鐺……”

——退魔劍的頭上繫著一個鈴鐺。

——天平的兩端各自繫著一個鈴鐺。

——感覺是和他有關的聲音。

芝公園內。

夜晚的東京塔開啟了夜間的燈光，332米高的塔身籠罩在一層白色的光芒中——這是夏季所特有的顏色。

120米高展望臺的屋頂上，站著一個嬌小的人影。

他沒有再披厚重的外套，只穿了一件輕薄的白色的小振袖肌襦袢，衣袖在風中緩緩飄動。

衣服顏色幾乎與背後白色燈光融為一體，頭巾和褲子的顏色又和天空的黑暗背景交織，唯獨他臉上的花紋極其醒目，呈現出與其他物體位於不同圖層的鮮豔色彩。

茱蒂捕捉到這個模糊的輪廓，突然對卡邁爾呼喊：“停車！”

“誒？”卡邁爾剎車。

茱蒂睜大眼睛，確定觀景臺上站著的人確實是賣藥郎：“怎麼會……”

竟然又見面了。

卡邁爾驚呼：“啊有個人！那個地方……不是普通人能上去的吧！”

“我去找他。”茱蒂下車。

“是你說的那個……賣藥郎？”卡邁爾後知後覺地認出來，馬上對她背影大喊，“我停好車就來找你！”

茱蒂進入芝公園，小跑到東京塔附近。

她對著觀景臺揮手並呼喊：“喂——藥郎先生——”

在遼闊空間中，她的聲音不能傳遞多遠。

但賣藥郎卻精準捕捉到了這個動靜，眼眸緩緩下移，紫色的眼睛鎖定公園裡的一個人影小點。

【叮——】

退魔劍被他握在手裡，下垂的鈴鐺迎風擺動，持續發出模糊的金屬碰撞聲音。

過了一會兒，卡邁爾停好車趕過來：“茱蒂！距離這麼遠，他能發現你嗎？”

茱蒂已經放棄揮手，無奈地把雙手扣在胸前：“我也不知道，正常人肯定是看不到的，但如果是他的話，也許就有可能吧。”

卡邁爾：“那我們……就在這裡看著？”

茱蒂：“先看一會兒吧。”

芝公園裡的其餘人沒有留意到他的存在。

再過了一會兒，賣藥郎轉過身，揹著箱子走向屋頂內側，從他們的視野中消失。

卡邁爾：“啊他要下來了！他走的維修通道嗎？”

“嗯……”茱蒂看向鐵塔樓的出口，告訴卡邁爾說，“我守這一面的出口，你守對面的出口。”

“好的。”卡邁爾跑步離開。

十五分鐘後，他們都沒有看到賣藥郎從鐵塔樓的任何一個出口出來。

——會不會在裡面觀光？或者在裡面處理什麼事情？

茱蒂再等了五分鐘，準備打電話告訴卡邁爾一起進去看看，背後卻忽然響起了微弱的呼喚：“小姐。”

“……”茱蒂動作定格，震驚地睜大眼睛。

賣藥郎站在她左後方，繼續輕聲詢問：“您在，找我嗎？”

“……”茱蒂側過身面對他，“啊是，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賣藥郎一如既往沉著臉，抬起左手指示一個方向：“是從這邊，繞過來的。”

這人撒謊就從不管別人死活。

茱蒂沒有追究這個，說聲“你等一下”，馬上給卡邁爾打電話通知：“已經在我這邊了，你過來吧。”

隨即她再對賣藥郎說：“很高興再見到你。”

賣藥郎閉上眼睛，緩緩點頭表示回應。

茱蒂再問：“東京這邊是不是發生了很多奇怪的事？”

“大概吧。”

“你在處理這些事情對嗎？”

“是的呢。”

“我想和你詳細談談這件事，藥郎先生。”

茱蒂伸手想搭住他的肩膀，他又一個平移避開了。

就好像一天不見，又變得格外生疏。

茱蒂把落空的右手抬起來：“現在身體怎麼樣？感覺好點了嗎？”

“已經沒有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