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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映穿到放逐星,特洛夫小鎮已經兩天。

兩天裡,他不吃不喝,接受不了自己魂穿一個落魄流浪漢的事實。

勉強遮雨的破舊樓閣,窗弦灰濛,位於難民區一間生意不佳的鞋匠鋪之上。店鋪老闆好心,將獨立的小樓閣低價租給他和六歲女兒,今日醒來,他照常沉默地躺在地鋪上,睡不著,怔怔地望著頭頂糟爛漏水的房梁,低矮得好似就要壓到他的鼻尖。

女兒一大早就出了門,林映稍微撐起身子透過佈滿裂紋的窗弦,就能看見她坐在街角乞討。

昨天討來一塊發黴的香腸麵包,小心遞給林映,林映不吃,她就把麵包珍重地放在床頭,獨自下樓去打水,小小年紀,拎著沉重的木質水桶,走下狹窄樓梯的腳步搖搖晃晃,等她一走,林映抬手就把看不入眼的麵包扔出樓窗。

他快瘋了!可能是被身上的臭氣燻的,也可能是被腦子中尚未消化的破碎記憶所困——

前一天,他還在2024年的現代社會,意氣風發地駕駛著一輛庫裡南suv,一路向北,前往洛杉磯機場為第一次出國的老媽接風,半路上迎面與高速行駛的皮卡發生相撞,他下意識地往一側打滿了方向盤,結果車子偏移不幸徑直撞上另一輛油罐車,巨大的車輪承載著重型貨油瞬間碾碎了他的駕駛位。

再有意識時,他茫然地站在一片昏暗的虛無之地,有一個與他相貌別無二致,只是病態明顯的俊美青年流著眼淚,卑微地趴伏在他的腳下,以祈禱敬告祖先的姿態,哀求道:“諸天神佛,祖宗顯靈,請求你們保佑我的女兒,平安、順遂……”

“你起來。”他下意識地伸出手,瞬間——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像是海水漫灌鹼地,不由分說地衝進他的識海,等他明白一切後,兩天過去了。

笑死,如果青年知道自己三跪九叩求來的魂穿老祖宗是個虛有其表的花瓶,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比本人還廢,怕是不能瞑目。

開擺算了,他冷漠地重新望向窗外,這時候,原本雷打不動蹲在街口的女兒不見了,一頂討要硬幣的紅絨舊氈帽被踢倒在一旁。

他倏地直起僵硬的背脊,緊貼住開了一條縫的窗沿,街角的骯髒巷道里,似乎發出了斷斷續續的爭執聲,有一個瘦小的身體像是被誰拉扯、撕打著。

該死……

該死!

他除了拉撒外第一次主動撐起身,頂著病癆又虛弱的軀殼隨手從雜務堆中抓起一把扳手,如暴怒的羔羊一般衝下樓去。

鞋匠鋪對角,堆放垃圾的窄巷,僅夠一個成年男人通行。

一個十一、二歲的混小子一手攥住小女孩的衣領,一手試圖搶奪她護在懷中的麵包,幾番爭奪下來,麵包已被擠壓得不成形,掉了些碎塊在泥濘的地面上。

不管麵包是否髒汙,男孩迅速彎身將其撿起吞下,冒著綠光的眼睛迅速盯上剩下的部分。

“不給你,不給你!”小女孩被粗蠻掰開手腕,手心裡油膩的香腸散發出肉製品的香氣,男孩見她沒有退讓的意思,便抬腿將瘦瘦小小的人頂在磚牆上,就著小女孩的手指和香腸一口咬下,毫不留情的力道嚇得小女孩當場哭泣。

這一場孩童的爭鬥,早就被周遭路過的人察覺,可沒有人前來制止,甚至鞋匠鋪的老闆還十分不認同地看向跌跌撞撞衝下樓梯的林映,年久失修的木樓梯發出吱啞悶響,“小心些!我這樓板都要被你蹋壞了!多大點事!”

林映在店鋪老闆的瞪視下,目光在對街巷口的吵鬧聲中一轉,笑呵呵藏著扳手,像一隻假面狐狸,“抱歉抱歉,是誤會。”口中如此敷衍著,其實看清巷道內發生情狀的下一秒,他心中的怒火就幾乎快要竄出顱頂。

是你媽的誤會!

他和原身女兒不熟,但這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也不至於認錯。

他快步走了過去。

小女孩的右手指節已經被咬破出血,她恐懼得瞪大了沁藍眼眸,大顆淚水滾落灰撲撲的面頰,卻還企圖奮力掙扎道:“不給你……這是我的……好疼!你鬆口!”

兩人僵持不下,男孩越發兇狠闔緊牙關。

“小朋友們要好好相處,不打架哦。”林映露出難以言喻的笑容,高挑的身軀強行擠進巷道。

甫一遮擋住外人的視線,他的臉色就瞬間陰沉了八個度,寬闊虎口直接鉗住男孩的下頜,“鬆開。”

“就不。”男孩含混著挑釁,一臉的不服氣,林映一用力,口水就混合著血絲浸溼了麵包,女兒越發痛得吸氣。

這時候,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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