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芸芸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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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滅劍氣！

隱藏在靈潮中的那些如龍蛇般遊走的寂滅劍氣，眼見自己的棲身之地被灼燒，不用我命令，立馬迎火而上，火焰燒在寂滅劍氣上，就像掉入了無盡深淵，立馬不見蹤影。

……

陽火已滅，我立馬取出顆“還靈丹”塞入口中，補充消耗的法力靈潮。

接連使出兩大劍招，就算以北斗道人深厚的功行也微微喘息，但他一刻不停，劍刃繼續向右下方斬動：“玉衡式！”

此劍揮出，我乍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身形不自主地倒立過來，往地面墜落，我趕忙手掐法訣，施展劍遁術，欲往上空飛遁，卻急速下墜得更為厲害。

怎麼回事！？

我竟然失去了空間的感知力！？

剎那間，我汗毛直立，望著那越來越近的地面，強烈的眩暈感襲至腦海，我不是妖獸，雖有修士法軀，但如此恐怖的下墜速度，若再不想辦法，必將摔成一灘肉泥！

靈臺元神自問：不知上下四方，虛空無界，如何出？

無數劍識答：錨定一物！

對了!

錨定一物——那最初的目標！

我拋棄一切無用感知，身化劍光，以殺念定位，斬向北鬥道人！

北斗道人雙眼閃過一絲驚訝，見我以身化劍，殺氣沖天地刺了過來，他不顧還未平復的喘息，繼續往右斬動劍刃：“天權式！”

就在承影劍的劍尖離北斗道人還剩尺許之地的時候，北斗道人的身影驀地消失了，同時消失的還有這片天地的日月星辰，萬事萬物。

是幻術嗎？

感知到自己的劍氣斬空，我心中疑惑，神識往外鋪開至極限後，仍未感觸到任何事物，似乎自己已與這方天地割離開來。

那麼——劍氣化識！

我左手駢指成劍，往四面八方射出道道劍識，劍識放光，照亮無盡虛空！

黑暗在劍識之光的照耀下逐漸褪去，現世的夜空一點點返本還原。

“天璣式！”

剛看清楚被道道黑縫割裂的現世，就聽北斗道人的下一式劍招斬出。

漸漸真實起來的世界又扭曲了形狀，頭頂的星空突然化作一隻只閃閃發光的可怕魔蟲，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它們發出可怖的嘶吼聲，虎視眈眈地注視著腳下的獵物。

另外，周圍的那些山，全都變成了惡魔的獠牙，山上的樹木扭曲著化為一個個我思念又在意的人……

他們全都被惡魔舔舐入牙口，吞入了漆黑深邃的咽喉。

血！

血啊！

是歐陽宴那個老頭子，他的身形比山還高，相貌倒是年輕了不少，他修長的雙手捂著橢圓形的腦袋，指縫裡露出的眼睛驚恐地望著天空中的一切——

那層層疊疊的雲朵後面，全都是一個個體型臃腫肥胖的蠕蟲，它們用數不清的觸手，抓著一個個被供奉上去的人類，塞進了永不饜足的肚腹中。

“若這天是妖！這地是魔！又該何去何從！？”

轟隆隆的聲音作響，是不見身影的北斗道人的喝問。

我哈哈狂笑起來：“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不過是拔劍問生，亦問死！”

伴隨著如痴如狂的吶喊聲，我收劍，然後猛地拔出它來，左手駢指成劍指著天，右手緊握承影劍指著地。

“天命難測，鬼神難安；但有一劍，渡我彼岸！”

此言一出，星月歸位，山崖還本，北斗道人的身影再次出現在我面前。

他滿頭暴汗，呼呼喘息，一雙原本精光四射的眸子，變得無比疲倦。

北斗七式乃是神鬼莫測的劍招，一劍斬出，不僅斬你肉身，還斬你道念神魂。

若是道念不堅，就算有寶器護體，也會傷魂而亡。

道念堅定，對方斬之不動，反而會傷到自己。

由於我們雙方有了“五招之約”，哪怕北斗道人看似很虛弱，我也未有繼續動手。

果然，北斗道人運氣調息了會，緩緩對我說道：“許道友技高一籌，是老夫敗了！”

……

第一場鬥劍勝出後，在前往下一站天刑劍派的途中，孟睚眥給了我一個封著符篆的長方形木匣。

我解開符篆，小心翼翼地掀開木匣蓋，只見一株雪白透亮的人參安靜地躺在裡面。

人參上也貼了張小巧的符篆，我揭開後，人參竟然顫了顫，化為一個比成人手指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