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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那婁詰,你休要放肆!”
戒律長老手持僧棍,領著一眾弟子將滿身殺意的人團團圍住。
摩那婁詰指尖撩起金絲,一派風輕雲淡的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都說戒律長老剛正不阿,賞罰嚴明,對佛門弟子一視同仁,可國師犯了錯,怎不見長老嚴懲?”
“師尊修身律己,怎可犯錯,你休要胡言!”
“是嗎?”
摩那婁詰冷笑一聲,隨後金絲鋪天蓋地的向著周圍蔓延,血霧瞬間瀰漫,只聽他不急不緩道:“既然長老在其位不能司其職,那本少主就代勞了,今日替你佛門懲戒逆子。”
“你休…呃…”
話還沒說完,紅色身影便瞬間來到他的身邊,他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便被人擰斷了脖子。
摩那婁詰抬手將人砸出,周身殺意高漲,不再有任何保留,操縱著金絲收割著反抗者的性命。
風沉雲落,天光不明,聖殿之上彷彿正進行著一場血色洗禮。
哀鴻如潮,血流不止,就連泛白的日影都躲進了雲層之中,怕驚擾了屠戮者,劍指蒼穹。
“嘭”的一聲,一人被摩那婁詰踹出,砸開了聖殿的大門。
殿中菩提繁茂,經幡飄揚,時間在這裡彷彿靜止了一般,沒有落下絲毫俗世的塵土。
與世隔絕的寧靜,耳邊彷彿傳來悠遠的梵音,綿長且熨貼。
烏吐克坐在正殿之中,用唯一的一隻手撥動念珠,聞聲,睜開佈滿血絲的眼睛望向殿外之人。
“那日也是這般光景,你推開了這扇大門,從那時起,你我便結下了因果,可這因果對於你我來說,苦不堪言。”
摩那婁詰面色漠然,踩著暗紋玄靴進了正殿,一身紅衣招搖,寒眸似刃。
臉上斑駁的血跡為他平添了幾分鬼魅之感,似從沖天血陣中殺上九天的修羅,此時正大搖大擺的走向神佛,拿捏著他們最後一絲脈搏。
“原來師尊也覺得苦,那我日日夜夜苦修之時,師尊可替我苦過?”
摩那婁詰指尖摩擦著金色護腕,嘴角扯出一個弧度,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整個人平靜無比,風雨欲來之勢。
烏吐克緩緩起身,褪去瘋狂後,滄桑無比,像是一具朽木,外表可觀,內裡腐敗。
他走到香案前,點了一盞金箔蓮燈奉上,緩緩開口,“這盞蓮燈燃盡之際,便是你我緣滅之時,你我不再揹負任何人的因果,前塵盡了。”
殺意如同風起雲湧,慈悲鋪陳,摩那婁詰把玩著指尖金絲,眼神如同孤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好。”
“法師,你怎麼哭了?”
葉昭榆盤腿坐在蒲團之上,聽著那迦法師講經,卻突然見其落淚,心驚不已。
是何等悲苦之事,竟惹得佛子落淚。
那迦一愣,抬手撫了一
葉昭榆以為他在為寺外百姓哀傷,於是嘆了一口氣,寬慰道:“變革就會流血犧牲,俗話說,不破不立,今日之局面在所難免,如若當初國師與少主能各退一步,局面便不會如此難看。”
可惜,少主與國師似有不死不休之勢,從那夜便看出來了,他們之間的恩怨非死亡不可終止。
那迦清淺的目光佈滿憂思,聞言,勉強一笑,音色溫潤,“多謝檀越點撥,小僧受教。”
那迦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的菩提珠,每撥動一下,心便沉一分。
他在心中自嘲,他的修行好生淺薄,做不到世尊所言的無憂無怖。
他憂師兄罹難,怖師尊受苦,世間若有雙全之法,也難解此間憂愁。
更何況,世間並無雙全法。
葉昭榆有些看不透他,白衣廣袖於世間遊走,青燈古佛伴慈悲當頭,怎轉身染上了俗世憂愁。
“法師,你可是在為少主憂思?”
剛剛的開導既然無效,那便說明方向錯了。
那迦抬眸看著聰慧十足的人,輕扯嘴角,“檀越可知少主與國師是何關係?”
葉昭榆搖搖頭,少主從來不會在她面前提起這些紛爭。
就像他說的一樣,戰火不會燒到她的身上,一是他有能力護她周全,二是這一切都與她無關,她不必去了解其中緣由。
那迦目光略帶沉痛,輕輕撥動念珠,頓了一下,緩聲開口,“小僧與少主皆是師承國師門下,昔日,我們都喚他一聲師尊。”
葉昭榆頓時瞪大眼睛,驚訝程度不亞於聽到西域在少主的帶領下走向了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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