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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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著尊重老人的原則，我還是坐下和唐國忠對弈了起來。

同院這些退了休天天沒事研究下棋的老頭都讓他覺得是臭棋簍子，自己這二把刀的水平怕是更不行了。

想著隨便下一局應付了事，但唐國忠卻顯得異常認真。

“來，當頭炮！小子，怎麼應對？”

“額，把馬跳。”

“還行，像個外行了。”

“”當頭炮不該把馬跳嗎？

當然我也沒真的問，只是配合著下棋，有一種陪領導打牌的感覺。但很快自己的子就被吃了個七七八八。

唐國忠看似隨意的每一步，都內藏玄機，而自己則是像只小白兔一般總能恰好跳入他的陷阱之內。

第一把毫無意外的輸了，我只能拱手：“老爺子，我這水平實在不是您的對手。”

唐國忠笑了笑，別有深意的看向我：“你太顧慮眼前的方寸之地，而且缺乏一股不想輸的勁頭。你在開始之前就覺得這不過是陪我這個老頭子下棋，哄我開心就好。你從一開始就不是奔著贏我來的，又怎麼可能是我的對手呢？”

“”自己這點心思到底是沒逃過老人家的眼睛。

小七在旁替我解圍：“爺爺~啟仁他不也是為了讓您開心嘛，而且您的棋藝那麼好，他就算認真也肯定不是您的對手呀~”

“既然入了局，就沒有置身事外的理由。再來！”

還要來啊我看了一眼小七，她也只能投來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無奈下又只得再度擺開棋局，這次自己的目的性更強了一些，既然他想看見我好勝的一面，那我就滿足他。

從開始就充滿了進攻性，同樣也保持著理智，並不像個愣頭青一般一味的進攻，而是模仿著唐國忠的棋風，每次落子之前都要多想幾步，同時預判著他的棋路。

場面上是比上一把焦灼些，但也沒能堅持太久，二十分鐘後還是被將死了軍。

只是這次唐國忠的評價變了，頗為滿意的點點頭：“有進步，但是不多。啟仁，你知道自己最缺的是什麼嗎？”

“知道，是錢。”

“”明顯能看到唐國忠嘴角抽搐了一下，而小七已經無奈的扶住了額頭：“爺爺，您別聽他瞎說”

“哎真是拿你們年輕人沒辦法，啟仁有點過於實在了。我問的不是你生活上缺什麼，而是指心性。”

“老爺子，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心性方面我欠缺的太多了許多地方都不夠成熟。”

唐國忠搖了搖頭：“並不是，你做事很果敢，考慮事情也會從多個方面。在這個年紀的年輕人中，已經是很不錯的了。但是你缺一股子狠勁，或者說你的善太多了。擁有菩薩心腸固然是好事，但同樣也不可缺少雷霆手段。你的眼神很不錯，很清澈。但人在江湖，就有身不由己之時。該爭的時候就要爭，該殺伐果斷時就要殺伐果斷！即使你內心不願，也要如此去做！才能保得住身邊的人。”唐國忠的語氣從容不迫中帶著股堅毅。

“”可我和小七聽後都是卻一臉茫然，好像聽懂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聽懂。

不過他並未過多解釋，只是笑著拍了拍我：“是個好青年，這些話全當一個老頭子以過來人的身份發些牢騷。好啦，時候不早了，你們該回去了。”

小七雖然捨不得，但唐國忠已經這麼說了，也只能揮手再見。

回到車上我安慰道：“沒關係，明天你爺爺肯定也會露面的，想見還會見到。”

“那也是你爺爺！你剛才都叫過爺爺了，想要賴賬啊？”

“我要能有個這樣的爺爺早就不想努力了。”

“來呀，入贅我們唐家把這些變成真的也不是不可以。”

“那還是算了吧，我這輩子就沒有享福的命，做一隻牛馬也挺好。誒話說你爺爺之前是幹嘛的？政法口退下來的？我怎麼覺得他更像算命的，算的還挺準呢。”

小七眉眼一挑：“那剛才當著我爺爺的面你怎麼不敢問啊？你問他會不會算命，說不定他還能多跟你說幾句呢。”

“嘿嘿，那我可不敢。”

啟動車子駛向舜的家，路上風景正好，但心裡也忍不住思索起臨走前唐國忠的那番話。

缺一股子狠勁麼至於他說該爭的時候要爭，是指張良的事情還是另有所指？

我並不是個偏安一隅無慾無求之人，但也沒有那麼多理想和目標，只是不想讓自己一生過的像是一天，任那些煩心瑣事消磨掉自己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