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落地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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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則言辭暗含機鋒，試問素是否願離荊回荊宅？倘素有微詞，他必逆命，隨素迴歸別墅。如若她反對他此刻撇她獨行，或表證在其心，她也在乎他的去從。

靳原本滿心期盼卻成空。現下蘇心中獨寵孩子，聞靳將別去，她反以為善，以免因半途電鈴，拖延歸家望兒時。 \"既然公務纏身，你儘管忙你的，我會僱車回府，勿誤大事。” 素環目光閃爍，即刻應承計。

久候期盼留詞於耳邊，靳不期素如此作態，心頭早已擬好的言辭，此時卻噎回胸腔，出口的隻言片語變為敷衍的允諾。

\"罷了，罷了。\"滿懷不甘的聲韻在耳畔環繞，似不快如咽。

“那就去罷，早歸。”素未察言觀色，只聞無異議，揮手叫來往還，在靳的唇上輕輕啄了一下，即投身於飛逝之車塵。

看著素毫不拖泥帶水地轉身離去，靳深深感嘆，登車言驅。 “小爺，你回來呀。”守門的張老遙望荊車駛臨，急步上前問好。

\"爺親，您回來了。\"爺現所在何處？” 靳整理儀容，略點張老示謝，穩步向宅行進。

\"老主子此刻正坐書房待你蒞臨呢。”張侍緩步隨後，語笑晏晏。

\"嗯。”荊淡淡答道。

扉扉聲響，室內奮筆疾書的老爺子瞬間擱置狼毫。

\"爺，小爺回來了。”張低語，立門側。

\"入門來。” 荊毫未停擺。

“爺請進。”

\"你且先回避吧。”

不指名道姓，然聰敏者自能悟之。伴荊老歲久矣，張老領意，謙遜退至後位。

聽見背後門闔，靳收束拘謹，離椅安坐，笑意盈人地探詢垂眸疾書的荊老。

\"老爺，召見有何貴幹？昔日託以大業與你，我允諾數倍拓土，拔升勢力，而此刻，進展若何？”荊臉色不改，筆勢如常。

\"何須吾教誨？你既接過大業，便當全力以赴，如今緋聞漫天，荊景川你是在挑釁我嗎！”

靳老莊主望著景川少爺踏入廳門，至今未在他眉眼深處尋得一絲自省，積怨猶如秋水般凝固的心緒此刻再也忍無可忍。沾墨猶新的狼毫，憤然從案上脫手飛擲，朝著毫不領教的景川射去。

好在多年侍立靳老左右，景川早已諳熟恩師之性，甫見狼毫掠來的威勢，即刻警惕起立，閃避飛來橫禍。筆在空中迴旋，落地有聲。

老友張先生適時上前，奉上了剛烹好的香茗。這一番場景他日日可見，習以為常。無視掉地上那隻筆，靜默放置在桌上的玉露便被恭敬獻於兩位長者，躬身後，他又無聲離去。

“師尊，何至動如此大火氣？吾之應諾，何時爽約？”景川微抬唇角，對滿腔忿怒的老朽低眉順耳道。此時，張先生恰好捧出沸水新烹的翠茗，目睹了一切卻視若無睹，將佳茗置於兩位對面，行禮致敬後安然退下。

見狀，老朽稍復心安，順椅緩坐，潤嗓品茗，似在靜候解惑。景川望望老朽鬍鬚亂揚之態，笑意融融將清茗遞至其面前，勸誡說：“莫生氣了，師匠，請落座，聽徒兒細細述來。”

閱世甚深的老人想必已對這油鹽不進的徒兒瞭如指掌，平和呼吸，重返座上，乖乖飲茗，滋潤乾燥喉嚨。

飲罷一口涼水，景川接著言歸正傳，道：“師祖且寬心，當年許諾將門閥推向峰巔，此志不渝。那沸沸騰騰的標售案您聽說了嗎？”

老朽心思靈動，問道：“汝說的，莫非是近日報載，鄆城房業之爭？”這確是一樁盛舉，牽動官方高層與權臣，勝選者必然政事斐然。

案涉政府權要，更有上百億元的金資運作其中。奪得此案之人，則是黑白二道熟識，他日欲覓財路，又何必四下彷徨？

古今皆然，民鮮抗衡於官。雙贏之道，何樂而不為？各方覬覦其肥，究竟鹿死誰手，身價百倍，引無數英豪競折腰。

聞言，景川話鋒如春暖花開，“正是此題。此事將由我們接掌，假以時日，毋庸置疑。”此話直嚇得長老一驚。

“你何處自信滿滿出此豪言？”此等利好老朽心知肚明，然這樁買賣數日前仍需運籌帷幄，即便是商場多年的驍雄，猶難以等閒視之，今景川何以輕易得之，讓老朽半信半疑，追問其由來。

然而景川早有預料，淡然展顏一笑，料定師尊必心生疑竇。“此次標案適與季家女子之兄相交，昔日相談投機，自此互通款曲，保持聯絡。前幾日，我試探其心思，言及投標之意，臨別之時他親口承諾，此局讓賢，只欠流水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