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春江花月夜（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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孃親拋下她。

安姨也拋下她。

她所珍視的親人，無一例外，都在拋棄她。

魏聽妤把自己縮成一團，像個無助的孩童，茫然地接受發生在她身上的一切。

她還沒有從孃親的過去中緩過神，便要接受安姨的離開。

毫無徵兆的告別，如同開頭那樣，沒有預演的遇見。

魏聽妤突然覺得累，她什麼都捉不住，什麼都留不住。

她一無是處，人人都可以捨棄她。

不知多久，魏聽妤搖搖晃晃站起身，像是失去了全部心神一樣，神情恍惚。

她不知從哪裡撿來一把破劍，注入鬼氣，木然地停在樓下。

她抬眸，望著樓下的一襲白影，手心猛地收緊。

魏聽妤閃身上前，劍尖直指容少卿喉間。

她手臂顫抖的厲害，幾乎要握不住劍柄。

祁昀之從黑暗中現身，他走到魏聽妤身後，想觸碰她，指腹又停在空中良久。

“你……”魏聽妤開口，聲音輕的幾乎要聽不到，她忍著刺痛，質問從牙縫裡一字一句擠了出來，“你……對安姨做了什麼？”

容少卿沒有回答，只是安靜的望著魏聽妤，猶如等待死刑的囚徒。

“你說話！”魏聽妤突然發出一聲厲喝，尾音破裂，聽的人耳膜陣痛。

容少卿垂下眼眸，灰暗的月光在他臉上拉出大片斑駁的陰翳，他大半身子隱在暗處，像是深陷汙泥一樣。

半晌，他才道：“在下無話可說。”

此時，小白貓悠哉悠哉從樓下來，她蹦到祁昀之身旁，看熱鬧不嫌事大道：“無話可說？你對祈安動手時，可不是這樣無辜。”

魏聽妤心神幾近崩塌，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容少卿，抖聲問道：“怎麼動手的。”

容少卿依舊不答，小白貓搖搖尾巴，湊上前，幸災樂禍道：“容大人能力通天，祈安不過一縷殘念，只需動動手指，零落的鬼魂又能堅持多久呢。”

魏聽妤閉上眼睛，一把丟了劍，低低笑道：“你們到底有多恨我，連我最後的親人都不放過。”

“我沒有孃親，沒有安姨，我什麼都沒有了……也對，我本來就是孤魂野鬼，能見安姨一面已經是難得的運氣了……”

“你們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我再也不要跟你們在一起……哦，對了容少卿我要殺了你，我該殺了你。”魏聽妤瘋了似的跌坐在地，她胡亂摸索到殘劍，心裡的恨意頓時湧了上來。

眸光一狠，她抬起劍，直直刺向容少卿心口。

殘劍入體，暗紅的鮮血湧出，容少卿沒有躲，他彷彿感受不到疼一樣，定定的站在原地。

小白貓一愣，心裡陡然生出一股悔意，她是不是做錯了……

魏聽妤用力拔出劍，像是被燙到一樣扔在地上，身形搖搖欲墜。

小白貓猶豫上前，“阿妤——”

她的話僵住，身體立在原地，徹骨的冷意蔓延到心口。

魏聽妤以鬼氣化作利刃，尖銳的抵在她的頭頂。

阿妤的目光不似之前的溫良，冰冷仇恨吞沒了那個善良的小餓鬼。

“挑撥離間很好玩嗎？”

“故意告訴安姨我不堪的過去，你問過我的意見沒有，安姨最大的心願就是看我幸福，我都編好了一個個美好的謊言，為何你要將真相告訴安姨，她消失之前，都在後悔沒有照顧好我……”

“你明明知道安姨心智不穩，容易衝動，為何要將我的過去告訴她，你刺激安姨失去理智，對容少卿動手，我問你，你對容少卿的不滿為何要拿安姨當擋箭牌！”

“阿妤，我，我，你還有我，我也是你的親人。”小白貓慌了，她手足無措的抬起小爪子，心裡無比渴望阿妤能像從前一樣握住它。

魏聽妤低眸看著她，“你把我當作親人？當作親女兒看待？”

“是，阿妤，我會把所有珍寶都留給你……”小白貓自知理虧，眼下只想好好補償阿妤。

魏聽妤淡淡笑：“那你問過我要什麼嗎，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你瞭解過嗎，你口中的好，不過是養了一隻玩寵，我若乖乖聽話，你便拿出我壓根不感興趣的東西扔給我……”

“你自以為是，尖酸刻薄，你以為你能好到哪裡去，親人哈哈哈哈，你配當我的親人嗎，我從來沒有把你當親人看待，自作多情有意思嗎？”

“每時每刻沉浸在‘我虧欠魏聽妤良多’的自我陶醉裡，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