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禮為綱紀 德化社會——孔子論禮與個人品質及社會風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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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子曰：“恭而無禮則勞，慎而無禮則葸，勇而無禮則亂，直而無禮則絞。君子篤於親，則民興於仁；故舊不遺，則民不偷。”

解讀：

一、原文釋義，啟迪智慧

孔子說：“一味恭敬而不知禮，就會徒勞無功；一味謹慎而不知禮，就會畏縮拘謹；一味勇敢而不知禮，就會犯上作亂；一味直率而不知禮，就會尖刻傷人。君子厚待自己的親人，百姓就會興起仁德之風；君子不遺棄老朋友，百姓就不會對人冷漠無情。”

首先，“恭”指的是內心懷著對他人深切的敬重，在言語、行為和神態等方面全方位展現出的謙遜有禮之態。這絕非僅僅是流於表面的阿諛奉承或虛假的迎合，而是源自內心深處的真誠敬意，是一種基於自我認知和道德自覺的主動自我約束，以及對他人尊嚴和價值的由衷尊重。

“禮”在此處承載著極其豐富、深邃且多層次的內涵。它不單是外在可見的各種具體的禮儀形式，例如繁瑣的禮節、莊重的儀式，更關鍵的是其蘊含著內在的核心道德規範、明確的行為準則，以及維繫社會穩定執行的根本秩序原則。它猶如一張無形卻強大的網，規定了人與人之間複雜而微妙的關係模式、明確了各自的責任與義務，是社會交往中必須遵循的基本法則和價值導向。

“勞”意味著付出了巨量的精力、時間和心血，但最終卻未能達成預期的目標，甚至可能陷入做了大量無用功的尷尬境地。這種徒勞並非由於缺乏努力或投入，而是由於缺乏正確且清晰的方向指引，以及行之有效的方法策略，導致精力和資源的大量浪費，卻無法取得實質性的成果。

“慎”表示在著手開展任何一項事務之前，對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進行全方位、深入細緻的思考和權衡，謹慎評估潛在的風險與機遇，以最大程度地避免可能產生的錯誤或危險。然而，如果這種謹慎走向極端且缺乏“禮”的合理調節，就可能轉化為過度的猶豫不決，使人在面對抉擇時缺乏果斷決策的勇氣和能力，從而錯失良機。

“葸”生動地描繪了一種極度害怕、膽小怯懦的心理狀態。個體因為過度擔憂可能出現的負面後果，而陷入深深的恐懼之中，不敢邁出關鍵的一步，失去了應有的勇氣和決心，表現出一種明顯的消極和退縮傾向。

“勇”代表著勇敢無畏、敢於直面艱難險阻和巨大挑戰的崇高精神品質。這種勇敢絕非盲目的衝動或魯莽的冒險，而是建立在正義和道德基石之上，為了實現正當、高尚且具有深遠意義的目標，所展現出的果敢堅毅、毫不退縮的決心和行動力量。

“亂”指的是嚴重破壞社會既有的正常執行秩序，公然違背廣泛認可的道德規範和法律準則，從而引發社會層面的混亂、動盪和不安的行為。這種行為往往是由於個體在行動中缺乏必要的約束和規範，任由勇敢的特質失去控制，走向極端和失控的狀態。

“直”是指個體性格中固有的直率坦誠特質，在為人處世、言語表達和行為舉止方面毫不拐彎抹角，直抒胸臆，展現出一種真誠和毫不掩飾的態度。然而，如果這種直率過度且不遵循“禮”所設定的恰當方式和分寸，就可能變得過於生硬、尖銳和缺乏靈活性。

“絞”意為急切、尖刻，在與人交流和互動的過程中，說話的方式和語氣過於銳利、激烈，絲毫不考慮對方的感受和接受程度，容易給他人的情感和自尊帶來嚴重的傷害，進而導致人際關係變得緊張、衝突和不和諧。

“篤”蘊含著忠實、深厚、堅定且始終如一的含義。在這裡，“篤於親”表示對親人的關愛、照顧和支援是發自內心的真誠，是堅定不移、毫無動搖的，不因為外在環境的變化、利益的誘惑或其他因素而發生改變。

“親”明確指向具有血緣關係的親屬成員，包括父母、兄弟姐妹、子女等至親之人。一個人對待親人的態度和方式，深刻地反映了其最基本的道德底線、倫理觀念和情感本質。

“故舊”指的是過去曾經相識相知、有著深厚交往歷史和共同經歷的朋友、夥伴或熟人。他們在個人的生命歷程中佔據著特殊的位置，承載著珍貴的回憶和情感紐帶。

“偷”表示冷漠、淡薄、不真誠且缺乏深厚情感投入。當社會中的人們對故舊不再重視、不再關心，遺忘曾經的情誼時，就會在人際交往中表現出這種冷漠無情的態度，人與人之間的情感聯絡也會因此變得脆弱、膚淺和缺乏信任。

深入剖析這些重點、難點詞語之間的內在緊密聯絡。孔子以其敏銳的洞察力和深刻的智慧，精準地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