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背後詆譭豈是君子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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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波光瀲灩，無盡的淡然。

不知道，不是她教的，別找我。

“楊兄。”又開始微服私訪的範閒，瞅準了落單的楊萬里，連忙走上前。

“阿嚏！”

“範兄。”楊萬里連忙起身，卻迎面被範閒噴了個噴嚏嚏。

“那個，不好意思，有點著涼。”範閒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解釋道。

“無事，無事。”嘴上說著無事的楊萬里腳步默默的後退，可不想在這緊要關頭生病倒下，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欸，範兄難道沒去領衣裳嗎？”

“這話何意？去哪領衣裳？”範閒正為太子和老丈人都想走後門的事情煩心，所以對外界的掌控力訊息有點落後，而且剛才也沒有怎麼聽鄧子越彙報。

“王妃善心，體諒寒門學子的不易，自掏腰包給我們考子解決衣食住行之事，也多虧了王妃，白日裡倒是不用去考院做差事，這有了富餘的時間溫書。”

範閒打量著和第一次見面穿的補丁不同的楊萬里，身上的衣服乾淨整潔，料子雖然不是上好的，但尚在舒適，而且也不會讓他們覺得承受，自尊心受辱。

微生三元又想幹嘛？就知道她憋不住出招了，真是蛇蠍心腸，連學子都不肯放過。

“楊兄口中的王妃不會是微生三元吧？”

“範兄，不可直呼王妃姓名。”楊萬里不贊同的去扯了扯範閒的衣袖，手指摸到光滑的布料，低垂著眉眼，遮住了眼裡一閃而過的光芒。

範閒：我連她都打還怕這一點？

範閒不著痕跡的在楊萬里面前上眼藥。“這王妃怎麼那麼好心給你們花錢，別不是在算計著什麼吧？”

誰知楊萬里嗤笑，給範閒展示了身上的乾淨舒適得體的衣裳。“若真是算計，至少好處給我們落實了。”

楊萬里心裡很明清，上位者若真的是要對他們開刀，也不會裝模做樣的把銀子撒在他們這些底層人的身上，雖然外界對王妃的名聲褒貶不一，但人家富可敵國，從手指縫裡流出來銀子就能讓他們這些寒門子弟過的滋潤。

再者只要在街上隨便找個商鋪打聽微生三元，沒有一個掌櫃說不是的，哪怕是畏懼權力會恭維，但發自內心的歡喜是騙不了人的，誰都喜歡有錢大方的，微生三元正是。

範閒突然有點失望，以為寒門子弟和那些權貴子弟終歸是有些不同的，但沒想到也都是一樣的攀附權貴，一樣的市儈。

“範兄可知我這身的衣裳可是誰製作的？”楊萬里把袖子展開遞給範閒看。

“自然是繡娘。”範閒匆匆掃了一眼，不以為意道。

楊萬里笑著搖了搖頭，把袖子的褶皺熨平，眼底閃過一絲失望，淡淡道。“不，是出自那些尋常百姓家的大娘和姑娘們的之手。”

“啊？”範閒驚呆了，不是，這又是整哪一齣？

楊萬里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掃了一眼埋頭苦讀的各位學子，壓低著嗓音說道。

“正是因為王妃的善心，這些百姓在青黃不接的開春有餘錢買糧，甚至還自掏腰包請戲班子唱戲，中因為如此，那些玩性大發的孩童沒有嬉戲打鬧吵到我們這些學子溫書。”

“託了王妃的福，我們也是一日三餐都吃上了肉，各個鋪子客棧王妃都已經打好了招呼，讓我們不必憂心盤纏不足的事情，我們也可養精蓄銳備戰春闈。”

範閒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堪起來，就跟被人塞了一坨答辯一樣，臭極了。

微生三元有這麼好心？他不信，絕對是陰謀，她若是那麼好心有這個善舉，為什麼還要讓他賠錢？這不公平！

她那樣高高在上，斜眼看人，甚至眼神看死人一樣，怎麼可能會體察民情，絕對是作秀，絕對是！

範閒綿裡藏針，不留餘地的搞壞著微生三元的名聲，甚至有意無意的引導著楊萬里。“楊兄難道不覺得王妃有點假嗎？裝模做樣不說，這萬一弄出點什麼來，為了這點小恩小惠豈不是得不償失？”

微生三元：別把我想的那麼壞，我對你只會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

“至少我們身上有王妃有利可圖的地方，天下也不會免費掉餡餅，這個道理我們都懂，但京都天子腳下，王妃又不是無知，若是我們真有個好歹，王妃必定是第一嫌疑人。”

人間清醒楊萬里，他眼沒瞎，耳沒聾，百姓才是最真實的，在上層權貴的眼中，微生三元是個心狠手辣，濫殺無辜的人，但在百姓眼裡，是大公無私，寬以待人，樂施好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