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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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重光哥哥，你能放了江洲的百姓嗎？”

&esp;&esp;“理由。”

&esp;&esp;顏煜抬起頭，剛好對上了裴諝的視線。

&esp;&esp;裴諝放鬆地靠在椅背上，好心向他解釋道：“凡事都需要一個理由，一個極具說服力的理由，阿煜的理由是什麼？”

&esp;&esp;他的理由是什麼？背井離鄉，寄人籬下，毫無價值，他給不出理由。

&esp;&esp;許久的沉默，顏煜漸漸覺得無所適從。

&esp;&esp;可裴諝卻仍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似乎並不著急他的答案，又似乎早就猜到了他的答案。

&esp;&esp;“我？”顏煜努力揚起討好的笑。

&esp;&esp;“你？”一聲嗤笑，“配嗎？”

&esp;&esp;顏煜聞言身體越來越僵硬，他太操之過急，他應該沉穩些，再沉穩些。

&esp;&esp;卑微些，再卑微些。

&esp;&esp;再次對視，他看到了裴諝眼中的嘲諷和成竹在胸，裴諝沒有說話，但他知道他在等他。

&esp;&esp;他慢慢朝裴諝走過去，腳步比開城投降時還要沉重百倍，而裴諝嘴角含著笑，儼然一副勝利者的模樣。

&esp;&esp;在靠近裴諝身邊時他停頓一下，而後不再猶豫，輕輕坐到了裴諝的懷裡。

&esp;&esp;“重光哥哥”

&esp;&esp;裴諝沒有推開他，對他來說一半是喜一半是悲。

&esp;&esp;他壯起膽子得寸進尺地將頭埋在裴諝胸口，雙手環住了裴諝的腰。

&esp;&esp;“重光哥哥，你能抱抱我嗎？”

&esp;&esp;裴諝沒有抬手，淺淺嗅了下他髮絲的香氣，語氣輕快：“肯了？”

&esp;&esp;顏煜五臟六腑一陣絞痛，仰頭看向對方扯出一抹笑點了點頭。

&esp;&esp;“重光哥哥，長光城的天氣太冷，你可以抱著我嗎？”

&esp;&esp;“阿煜呀，你怎麼不明白？”

&esp;&esp;修長的手指從顏煜額頭滑過鼻尖嘴唇，落在頸部脈搏上。

&esp;&esp;“你已經是朕的囊中之物，一個早就得到的物件兒，憑什麼讓朕收回成命呢？”

&esp;&esp;裴諝輕輕笑著，像是戲臺下未見高潮，遲遲不肯打賞的看客：“你仔細想想，自己還有什麼值得一觀的價值呢？”

&esp;&esp;價值？跳樑小醜不過如此，顏煜知道自己沒有任何價值。

&esp;&esp;他於裴諝來說只是個隨時可以殺掉的玩物，而玩物應該有玩物的樣子。

&esp;&esp;他離開懷抱，跪到裴諝腿前，慢慢撩開燙金的黑色龍袍。

&esp;&esp;隱藏在袖口內的手握掌成拳，越攥越緊，指甲深深嵌入皮肉，血與蒼白適時相融。

&esp;&esp;心底的恨騰生起來，變成諂媚的笑容。

&esp;&esp;“我會讓重光哥哥看到我的價值。”

&esp;&esp;眼淚還是沒有忍住落下去，喉嚨深處的血形成異常的順滑，男人似乎並不滿意，揪住他的頭將他按得更深了些。

&esp;&esp;恥辱，噁心，顏煜從沒想過有一日自己會淪落到這般田地。

&esp;&esp;在這裡，聖賢書、千篇策論、君臣之道救不了他。

&esp;&esp;他該學學青樓的妓子，鑿破心中的成見，明明白白做個玩物。

&esp;&esp;裴諝微微笑著，拇指擦過他的唇瓣，慢慢撬開牙關壓住他的舌頭。

&esp;&esp;“嚥下去。”

&esp;&esp;血順著手掌留到指尖，掌心的傷口已然失去直覺，顏煜揚起笑容忍著噁心將口中濁液嚥了下去。

&esp;&esp;“咳咳咳咳咳咳！”

&esp;&esp;胸口刺痛，口中僅剩的渾濁和著鮮血被濺到地毯上。

&esp;&esp;裴諝突然將他扯起來，反著身子壓到書案上，案上的紙筆噼裡啪啦被甩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