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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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王騫吞了口唾沫，掌心的汗將摺子浸得有些溼。

&esp;&esp;“陛下英明睿智、雄才大略、恩澤天下，是當世明君！”

&esp;&esp; 朕偏要將你的傲骨折盡

&esp;&esp;“是嗎？”

&esp;&esp;裴諝朗笑幾聲道：“朕怎麼覺著朕這個皇帝做得糊塗呢？”

&esp;&esp;“陛下是明德聖君，絕無半分糊塗。”

&esp;&esp;王騫額頭抵在地上，汗水將地面打溼一片。

&esp;&esp;“哦？不是朕糊塗。”裴諝敲打桌面的指尖停住，“那這麼說，是你這個做宰相的失職了？”

&esp;&esp;被繞進去的王騫抓緊手中奏摺，在皇帝糊塗和自身失職間只能選擇後者。

&esp;&esp;“老臣失職，請陛下嚴懲。”

&esp;&esp;“愛卿這是哪裡的話？”裴諝起身繞過書案走到王騫身後，王騫立馬掉轉方向面朝黑金龍靴跪好。

&esp;&esp;“朕該嚴懲的是那些個官官相護，使朕閉目塞聽的佞臣，愛卿為大恆鞠躬盡瘁，朕怎麼捨得嚴懲愛卿呢？”

&esp;&esp;聽得出是反話的王騫快要嚇瘋，吸氣都不敢吸到底。

&esp;&esp;裴諝背過手踱步思索不再諷刺，嚴肅道：“這本奏摺，雍州太守送的不易，朕收的也不易。”

&esp;&esp;“雍州秋季本就多發蝗災，朕三個月前就已撥款撥糧以做籌謀，而今雍州太守卻說民不聊生，食不果腹。”

&esp;&esp;他站定回王騫身前怒意橫生：“所以朕的糧款，到底充盈了誰的府邸？填飽了誰的肚子！”

&esp;&esp;王騫已是汗流浹背，他小心翼翼地向後退了一些，沒有讓額頭的汗珠滴到眼前的靴子上。

&esp;&esp;“臣，臣定徹查此事。”

&esp;&esp;“幾日？”

&esp;&esp;王騫用力眨了下眼，將眼皮上的汗水甩掉，膽顫心驚地答道：“五不，三，三日。”

&esp;&esp;“現任雍州刺史是何人？”

&esp;&esp;不等回答，裴諝俯身猛地揪起王騫的頭，將人甩翻了一個跟頭。

&esp;&esp;“還用徹查？太守越級上報，刺史定然有鬼，他出身何族？是誰的門生？與誰交好？查出這些半日朕都嫌多！”

&esp;&esp;王騫往前爬幾步重新跪好，頭磕在地上：“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老臣即刻去查！兩個時辰，一定給陛下答覆。”

&esp;&esp;“滾！”

&esp;&esp;“是，是。”

&esp;&esp;王騫已是年過半百之人，經此驚嚇爬了半天，還是陳任去過扶才能借力站起來，額頭的汗來不及擦就趕緊跑出去查。

&esp;&esp;人走遠，裴諝轉手將案上置物揮落。

&esp;&esp;架子、奏摺、筆墨散落一地。

&esp;&esp;“前有助屯田司員外郎獻女，後有私吞錢糧隱瞞災情不報。”裴諝連連冷笑，氣得聲音發抖：“好啊，真是好，看看朕養的都是一群什麼東西！”

&esp;&esp;陳任走回來勸慰道：“陛下息怒，龍體為重，莫要氣壞身子。”

&esp;&esp;“屯田司員外郎現在何處？”

&esp;&esp;“回陛下，韓統領已按照陛下的吩咐偷偷將那人和那人的幼子幼女留下，現關在地牢。”

&esp;&esp;裴諝聲音陰沉：“去，讓韓讓連夜審，讓他看著自己的兒女受刑，務必問出主使之人。”

&esp;&esp;“是，奴才這就去。”

&esp;&esp;殿門開啟又關上。

&esp;&esp;所有人走乾淨，顏煜閉眼裝睡，心情複雜。

&esp;&esp;裴諝是個怎樣的人呢？他又看不清了。

&esp;&esp;不昏聵，不奢靡，治下嚴明，果決睿智。

&esp;&esp;殺人取樂，苛待降臣，冷血無情。

&esp;&esp;殘暴，卻仍將百姓利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