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激戰土圍子（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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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晨光中緩緩流動，然後凝固。整個地面上就像鋪了一層紅色的地毯，攝魄奪魂。

&esp;&esp;韓山河急了，撂下望遠鏡就招呼警衛班、團部參謀和炊事兵，老二團這個時候已將最後的特務連都投入了戰鬥，實在是無兵可派了。

&esp;&esp;“轟！”

&esp;&esp;一發炮彈突然在不遠處爆炸，騰起的泥土石塊讓趙政委驟然心驚，一旁的韓山河卻不為所動，繼續組織著預備隊。

&esp;&esp;“不對呀，老韓！這一發不像是擲彈筒，倒像是九二式，好像是在試射，土圍子裡可沒這玩意，壞了！敵人的援軍到啦！”

&esp;&esp;“不可能？援軍不可能來得這麼快。”韓山河平靜地回答。

&esp;&esp;又一發炮彈打來，正落在距離兩人不遠的地方，濺起的泥土碎石冰雹般的砸在兩人身上，煙霧中，趙政委摘歪了幾下就倒在了地上，鮮血立即從軍服裡浸了出來。

&esp;&esp;“老趙！”韓山河狂吼一聲，一個虎撲撲到趙政委的跟前，一把把趙政委攬在懷裡：“老趙！老趙！你醒醒，你醒醒啊！”

&esp;&esp;趙政委艱難地睜開了雙眼，他的臉部劇烈地扭曲著，嘴唇蠕動了半天，終於吐出了一句：“敵人在試射……援兵……到了……快撤。”

&esp;&esp;“好，我撤！我馬上就撤……”韓山河的話還沒說完，孫政委就“哇”的吐了一口鮮血，暈過去了。

&esp;&esp;“老趙……”韓山河一把攬住趙政委，眼淚奪眶而出，隨即對不遠處的參謀大喊：

&esp;&esp;“撤！快撤！通知大家到柳樹溝集結！快……”

&esp;&esp;炮彈的飛行聲和爆炸聲已經逐漸密實起來。經過兩發試射之後，擲彈筒和九二式的呼嘯聲和爆炸聲已經連成了一片，分不出彼此，辨不出先後。

&esp;&esp;“大家快撤！”韓山河拼命的喊了一嗓子，隨即不由自主地朝土圍子方向望了一眼，這一望，瞬間就驚呆了……

&esp;&esp;“轟！轟！轟！”

&esp;&esp;內外牆附近已經落滿了炮彈，一團團黑紅的火焰在濃煙中騰起，劇烈的爆炸把牆體炸得四分五裂，正在攻擊的三營和特務連戰士完全被淹沒在雨點般的碎石爛瓦里……

&esp;&esp;旁邊的警衛員突然伸手一指：“團長！你看——”

&esp;&esp;韓山河急忙轉身，順著警衛員手指的方向望去——

&esp;&esp;不遠處的曠野裡，無數的鋼盔正在晨光下閃動，滿視野都是挺著刺刀飛卷而至的鬼子兵，滿天的塵煙裡沒有吶喊聲，只有隆隆的腳步聲清晰可聞。

&esp;&esp;韓山河眨了眨眼，他懷疑眼睛出了問題，亦或是出現了幻覺，他的臉色瞬間煞白：“媽的！哪來的這麼多鬼子！”

&esp;&esp;他原以為是靈廟或者張店方向的援軍，可眼前的鬼子影影綽綽的足有數百人……

&esp;&esp;靈廟或者張店方向上哪有這麼多的鬼子？他孃的，一定是車站方向的鬼子殺到了！

&esp;&esp;可從接到孟佔山的報告算起，到現在才半個鐘頭，鬼子難道是飛過來的？

&esp;&esp;他那裡知道，鬼子根本沒有去修被破壞的路面，而是憑藉強大的工兵能力，硬生生的在旁邊另闢出一條簡易公路，僅花了不到半小時就繞過了被破壞的路面。

&esp;&esp;韓山河一陣頭暈，隨即有點搖搖欲墜，但他咬緊牙關發出了最後的指令：“命令警衛班就地阻擊，其他部隊趕快轉移，要快！”

&esp;&esp;“轟！”

&esp;&esp;又一發炮彈在不遠處爆炸，氣浪將韓山河一掀而起。他只覺得眼前一黑，萬朵金星使他轉瞬間便失去了知覺。

&esp;&esp;不遠處傳來一聲絕望的吶喊：“團——長！”警衛員一躍而起，縱身撲向韓山河。

&esp;&esp;那是一發重達38公斤的70毫米高爆彈，裡面填滿了高爆炸藥，隨著那聲巨響，韓山河瞬間倒飛出去，像斷了線的風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