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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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棲遲之士，豈敢慕佳人。

&esp;&esp;於是，她沒說要跟著他，他也沒提。

&esp;&esp;緣分已盡，管是良人還是前程，都莫要再問。

&esp;&esp;次日，他走水路出城，那船從她的窗下過。

&esp;&esp;赤輪才升，他吩咐船家將船駛得慢些。

&esp;&esp;樓臺上，她褪了紅鴛被，匆匆披上衣，手中還挽著發，就推開了窗。

&esp;&esp;烏篷船過。

&esp;&esp;他半回首，她唇緊抿。

&esp;&esp;而後。

&esp;&esp;他望向前路，她回首歸途。

&esp;&esp;再後來。

&esp;&esp;烏篷不再乘，舊詞不再唱。

&esp;&esp;靜林聽山，花未沾衣。

&esp;&esp;雨絲又落，曾經的相逢和痴情被沖刷得乾淨，最終化作一件鮮有人知的陳年舊事。只道是。

&esp;&esp;一雙風月子，往事不可追。

&esp;&esp;（終）

&esp;&esp;嬌花添豔，紅影暖燈，素手慢解玉扣。

&esp;&esp;春宵一刻，怎言長久，誰說煙雨無舊。

&esp;&esp;孑身伴刃，闔眸歷遊，我將良緣推讓。

&esp;&esp;酒冷陽斜，夜夜司空，此情只散不收。

&esp;&esp;☆、孤月

&esp;&esp;一日滂沱，黃昏時分漸歇。

&esp;&esp;惜忬別院裡的竹林靜立在沽藍色的天幕下，雨後餘留的水霧未散，輕輕飄籠在竹青色旁。

&esp;&esp;軒轅昇緩步而來，一身墨色團龍交領常服，金簪束髮，俊逸的臉半隱在暗影中。身後的院門已被冷心悄聲關上，他是皇上的近衛，在側侍候多年，知曉軒轅昇的習慣。經年已過，每年的這一日，皇上必是獨自在此處直至天明。

&esp;&esp;初秋風來，幾片竹葉紛飛在軒轅昇身側，他踏上石橋，向湖心小樓而去。

&esp;&esp;他推門入內後點了燭，灼灼暖光入眸，柔光描繪了面容。清寒的月光順著窗邊浮舞的輕紗斑駁地落進來，映得軒轅昇面頰更加蒼白，狹長上挑的眉眼更顯冰冷。

&esp;&esp;他立在桌案前，手下筆墨微暈，勾了位年輕男子的畫像。那畫上人正垂眸坐在矮几前撫琴，唇邊笑意淺淺，是說不出的肆意舒朗。

&esp;&esp;軒轅昇的手指撫上男子恬靜的臉龐，眉眼間動了動，墨色的眸子中逐漸騰起一層水霧。

&esp;&esp;他獨自捧著畫像而立，直至窗外的天空被朝暈染上一層淺金，才將畫紙湊到一旁正燃的蠟燭邊。燭火舔舐上畫卷，那一身風華悠骨的男子很快被火焰吞沒。

&esp;&esp;哪怕是一副畫像，他也是不敢留的。他還有一個天下要照拂。

&esp;&esp;軒轅昇閉上雙眼，耳邊猶然響起那年初夏一曲琴音，那一身青衣的人纖塵不染，一曲彈畢，長身而立於清風之中。

&esp;&esp;軒轅昇於弱冠之年繼承皇位，稱明尊帝，少年老成，熟用恩威，有時手段確狠戾了些，可也須得說是治國有方。

&esp;&esp;皇上向來冷麵，往金階盡頭的座上一坐，便是無人敢質疑的尊權龍威。

&esp;&esp;軒轅昇冰冷，從沒有人或事能近得了他的身和心，就連後宮也未曾充盈，只娶右相嫡女陸晴雨一人為後，登基三年也無子嗣，可無論眾臣如何勸說也拒不再納。

&esp;&esp;朝中人為此事發愁，眼看著姽嫿溫軟討不了皇帝的歡心，這心思卻不可不費，便有人不知道從哪兒尋了樂班送進宮去，想博聖上一笑。

&esp;&esp;夏日悶燥，軒轅昇一身立領暗色緞袍，卻不抬指去松領口的金扣。面前的桌案上有冰盤鎮著的果子，他也不用，只捏著杯酒端坐在荷池邊上的涼亭裡。亭中置了冰盆，裡面有松柏香滴，兩個宮娥給打著扇，卻連眼珠都不敢抬。

&esp;&esp;涼亭外一班伶人正演著，他們進來時有太監囑咐過，皇上冷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