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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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只能死。

&esp;&esp;是軒轅月，在他轉過身時一柄長劍沒入他的胸膛。

&esp;&esp;從那時她便知道，她將再也無法回頭。

&esp;&esp;時至今日，軒轅月幾乎已憶不起那少年的模樣，只記得那日，他穿著他最喜愛的青色衣裳，在一地的粘稠猩紅中哽咽掙扎，最終頹乏地倒下去，雙眼一直未肯閉上。那是她一生的夢魘，可她註定在這條荊棘路上走完一生。她在無數令人作嘔的藥物中失去了女子的身體，又在青色和深紅交映的那天徹底拋卻了女子的心。明月皎皎，不過是掬水在手時轉瞬成空的幻象罷了。

&esp;&esp;“你以為我醉心皇權？不過是無奈罷了。為軒轅家守住這萬里河山，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的宿命。”軒轅月頸間爆出青筋，“這世間再沒有第三個人知曉我的身份，若詩，我已經在這條路上走了太遠太久，你明白嗎？我已經無法停下我”

&esp;&esp;她的手緩緩撫上身旁的利刃。

&esp;&esp;目光落到她手中長劍上，若詩呼吸重了起來。

&esp;&esp;“皇上這是需要我保住這個秘密，若詩明白。皇上揹負太多，容不得半分差池，可我希望皇上知道，我對皇上的傾慕是真，所以，月兒也曾遇真心人。”他起身走到她身前跪下，長髮未束，蜿蜒在二人腳邊，“我願做你的第二個青衣少年。”

&esp;&esp;他視死如歸，眼內似古井無波，她手中利劍卻遲遲不落。

&esp;&esp;天光流轉在軒轅月的黑衣上，像極了一枝將敗的花朵。終於，她冰涼的指撫上若詩的臉，“若詩，我怎能傷你那個一心想尋得一僻靜處的女子，早在我成為軒轅昇的那一刻就死了。可偏偏我遇到你，你與軒轅月是那樣像我怎能忍心？”

&esp;&esp;江山愛人，叫她如何抉擇？

&esp;&esp;半晌，她艱難地開口：“若詩，你可願意留在惜忬？我答應你，只要踏入這間院子，我便不再是軒轅昇，只是月兒。”

&esp;&esp;她不忍殺他，可也不敢放他出惜忬。只要他在這間院子裡，她的秘密和他，便都是安全的。

&esp;&esp;他心下了然，長嘆一聲。

&esp;&esp;“若詩願意。”

&esp;&esp;拋開皇家桎梏不提，惜忬中的二人與尋常戀人無異。

&esp;&esp;數月後，她冬獵歸來，戎衣還來不及脫，便看見惜忬方向火光沖天。

&esp;&esp;她帶著一身戾氣趕到時，大火還未被撲滅，夜空被染成一片赤色。宮裡的人跪了一地，一旁的陸晴雨在寒風中抖個不停，一襲紅裙飛舞，似是大火蔓延到了惜忬院外。

&esp;&esp;宮人言稟，是那個久居於惜忬水築內的伶人縱火，趁亂逃出宮去了。

&esp;&esp;皇帝震怒，當晚便遣出無數親衛去尋回那伶人。

&esp;&esp;“若他有所反抗，”軒轅昇眼含赤色，衣袂翻飛在寒風中，冷聲吩咐，“就地斬殺。”

&esp;&esp;從沒有人見過那般冷厲狂亂的皇上。

&esp;&esp;數月後，若詩被帶回皇宮。

&esp;&esp;初秋時節，日頭漸落，又值雨後，一地的碎花殘葉紛亂惹眼。二人初見的涼亭被籠在將暗的天色裡，茉莉花下，一雙金靴踩進積水中，天光雲影破碎。

&esp;&esp;聽見腳步聲，半跪在亭內矮几旁的青色身影放下手中酒壺，站起身來，背對著軒轅月，喚了聲“皇上”。

&esp;&esp;天色轉暗，夜色濃郁在漸歇的風聲中，天地之間似乎只剩下他與她兩個人。

&esp;&esp;“若詩，”軒轅月聲音發顫，“你是怨我的。”

&esp;&esp;他搖頭。

&esp;&esp;“不，你該怨我。”軒轅月喉中哽咽，“我派人取你性命，我失信於你，我以為”

&esp;&esp;她以為是他逃離，她以為那些時日的相知相伴不過是他在做戲，她以為他欲將她的秘密昭告天下。

&esp;&esp;是她錯了。

&esp;&esp;冷心審問了宮人，很快得知真相，原是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