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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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在漆黑中只看得見挺立的青影。

&esp;&esp;混沌間，孟觀亭憶起被父母抱在懷裡逗弄的場景。他似乎也知道這都不是真實的，於是面上沒有笑，可也不掙扎，只當是重溫一次雙親在側的溫暖。

&esp;&esp;父親挑著擔子，兩邊垂著框，一頭放著要賣的糕餅，一頭空出來讓他坐在裡面。那框裡還帶著甜味，蹭了孟觀亭滿身滿臉，可不知道為什麼，那種甜膩的味道讓他想起血腥味，胃裡抑制不住地泛起噁心。

&esp;&esp;那欲吐的感覺在遇見那兩夥劍客交手時變得更甚，讓他鬢角生汗。

&esp;&esp;利劍無眼，傷及無辜，父母倒在眼前。

&esp;&esp;就這麼殞命逝去，留他一人在人間汙穢中摸爬長大。

&esp;&esp;長大後的他身上沒有了桂花的甜味，周遭倒是有令人安心的竹子香氣。

&esp;&esp;“觀亭。”

&esp;&esp;有人向他伸出手，全身無一不溫柔地喚他。

&esp;&esp;他呼吸逐漸平順起來，感覺有冰涼柔軟的指從自己臉上撫過，彷彿山間清泉緩流，燒得難受的身就清爽許多。

&esp;&esp;睜開眼，只見晃動的樹影和刺眼的陽光。

&esp;&esp;孟觀亭坐起來，低頭邊看到自己的左肩被包紮得整齊，已不再疼痛。

&esp;&esp;他昏迷不醒時，柳青戈帶著他走出很遠。他們走出了那場雨，走出了那座山，將過往的一切拋在身後。

&esp;&esp;孟觀亭恍然間慌亂起來，尋找著柳青戈。

&esp;&esp;他轉動著目光，想要再聽那琅潤的嗓音喚他“觀亭”，想要再像幾年前一般在夢魘時蜷縮排彌散著淺淡竹香的人懷中，想要再對上那雙澄澈的眸。他迫切地需要先生，需要那人再次拂開蒼翠向他走來，用和緩與純淨來驅散他的雜念，需要知道那謫仙一般的人還平安。

&esp;&esp;柳青戈躺在幾步開外的地上，細長的劍還握在手中。他的外袍早就披在了孟觀亭身上，只剩下單薄的青衫，身上有好幾處劍傷，流的血將身下的地都浸成了深赤色，整個人看著像要融入泥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