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 10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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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裴三郎幾乎是一路小跑地往皇宮裡奔。

&esp;&esp;井水都渾濁了，說明地震已經開始了，只是震源比較深，震動還沒傳上來，或者是地震不大，不過從各種狀況來看，這場地震不會小。

&esp;&esp;他快步進入天鳳宮，便見主位上坐著天子，一側的位置上還坐著一個人，他瞟一眼那身衣服就知道是狗蘿莉。他跪下趴地上行禮，汗水順著鬢角往下淌，他張大嘴喘著氣，話到嘴邊又咽回去，說：“密……密奏。”

&esp;&esp;天子揮手，宮侍和宮女們都退下。

&esp;&esp;羽青鸞扭頭目不轉睛地盯著頭冠都歪了、熱得滿臉通紅的裴曦，心說：“又有誰造反嗎？”

&esp;&esp;裴三郎見宮殿中只剩下未來岳父和未婚妻，才說：“地震。”

&esp;&esp;天子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問：“地震？”

&esp;&esp;羽青鸞嚇了一大跳，脫口問道：“你是說地動？”

&esp;&esp;裴三郎連連點頭，“群鳥驚飛，蛇蟲出逃，雞上牆，牛羊越圈，井水渾濁，是地震沒錯，已經……”他話到一半，見到天子滿臉震驚地看著他，才驚覺自己失言了。

&esp;&esp;這……可是在向天子預言地震。他被嚇住了，下意識地朝狗蘿莉看了眼，心說：“你會保你未婚夫的吧？”

&esp;&esp;狗蘿莉壓根兒沒再看他，扭頭就對天子說：“父皇，當立即祭祀祈天。”若地動不來，是天子祈福成功避禍，若地動來了，便是天神欲降災劫，天子蒙天神鍾愛，特意預警。

&esp;&esp;天子問裴三郎，“地動還有多久會來？可來得及去神鳳山祖廟？”

&esp;&esp;裴三郎嚇得控制不住地哆嗦。他只顧著著急，沒多想，失言了，能把話收回去嗎？

&esp;&esp;羽青鸞見他又慫上了，說：“直言便是。”

&esp;&esp;這事情不僅是天子和他家，更是京城眾多人的安危。裴三郎咬咬牙，說：“已經開始震了，只是動物感覺到了，人還沒有。”他緩了口氣，說：“極可能只是人感覺不到的微弱小震，但……也可能現在只是前震。如果是前震，那……後面就還會有主震，震感會很強烈，桌子、地面、房屋都會動，如果地震再強些，大地出現裂縫……”他驚覺到自己又一下子說太多，果斷地閉嘴不說話了。

&esp;&esp;羽青鸞深深地看了眼裴三郎，問：“在何處祈福祭祀合適？”

&esp;&esp;裴三郎說：“露天，空地，不要去神鳳山祖廟。”他雖然沒去過，但用膝蓋想也知道皇家祭祀的場所，肯定蓋得恢弘龐大，萬一震塌了，把天子埋裡面，刨都刨不出來。他朝大殿方向一指，說：“殿前廣場就挺好。”夠寬敞！皇宮大殿塌了，宮牆塌了，都砸不到天子。

&esp;&esp;他又趕緊補充句：“不要搭高臺，平地祭祀祈福。”怕萬一地震來了，把他的未來老丈人震下臺子或者直接埋臺子裡。他又想起天凰宮裡還有倆！他趕緊說：“皇后和嫡皇子不要待在宮殿中，去到院子裡，搭帳篷也好。”

&esp;&esp;羽青鸞朝天子拱手行了一禮，轉身快步離開。

&esp;&esp;她邁出殿門，又回頭看了眼滿是焦急已經到慌不擇言地步的裴曦。他是生而知之的奇人，知曉很多常人所不知道的事，這次預見到地動本不敢說，但還是來了，是在為他們擔心。她收回思緒，快步趕往對面的天凰宮。

&esp;&esp;天子當即派人去急召太卜、太祝，告訴他們，天神示警，地動災劫將至，他要在皇宮殿前廣場祈福庇護天下，又派親隨軍出去傳訊，讓京中的人不要留在室內，去到露天的空曠地方。以六卿衙門為首的各衙門也動起來，做好應對地震的準備。

&esp;&esp;地動，輕則震塌屋瓦、棚頂，重則房屋倒塌、大地崩陷，每次大地動都傷亡慘重，是為天降災劫。

&esp;&esp;不設祭祀高臺，在皇宮殿前廣場起了一堆篝火，由太卜、太祝等與天子一起唱祭拜天神的祭祀謠、跳祭祀舞。

&esp;&esp;天子以四十多歲的高齡跳著祭祀舞的同時，也密切注意天空。

&esp;&esp;此刻已是傍晚鳥歸林的時分，而天空，各式各樣的鳥群盤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