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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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要說行軍，鎮武侯是軍伍出身，京城向天子護送貢品更是不容有失，調派的都是他府上的親兵，這在眼下已經算是裝備精良之師了。至少人人都是羊皮靴子，人人都有皮襖穿，人人都有炭火可以烤，即使如此，仍舊有人凍掉手指頭、耳朵和腳趾的。沒有廁所，只能在野外上，站在樹下尿尿，尿出來一半，結冰了。

&esp;&esp;裴三郎想在馬車上尿到夜壺裡吧，沒有夜壺。那尿在陶甕裡總行吧，呵呵，尿進去就倒不出來了，零下二十來度的地方，分分鐘把壺裡的尿結成冰。上大號更是跟打仗一樣，以最快的速度速戰速決。

&esp;&esp;那真是風吹雞雞冷，拉屎屁股涼。

&esp;&esp;不是開低俗玩笑，就是行軍路上的真實寫照。

&esp;&esp;搭臨時廁所？不好意思，一路行軍，到地方後，如果不是怕凍死在路邊，戰奴們絕對能倒地就睡，已經累到根本沒有力氣去做不是很重要的事。

&esp;&esp;紮營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生火。

&esp;&esp;夜裡休息，篝火不敢熄，得有人巡邏守著篝火。一個排有十個人，共用一堆篝火，如果夜裡篝火熄滅，戰奴們睡著了沒有及時發現，第二天很可能就收穫一個排的屍體。

&esp;&esp;死在路上的屍體是沒辦法帶走的，因為增加負重，這種天氣，多一分負重都是負擔。死去的屍體連埋都埋不了，因為地都凍硬了，鑿不開。運氣好，遇到那種碎石頭多的地方，能拿石頭堆一堆，運氣不好，就只能留在路邊最後餵了山裡的野獸。

&esp;&esp;說到野獸，那才叫一個刺激。

&esp;&esp;裴三郎夜在半夜，突然被淒厲的慘叫聲吵醒，離他並不遠，大概只有三四十米。

&esp;&esp;馬車裡漏風，天冷，他睡覺都沒敢脫衣服，裹得嚴嚴實實的，身上還裹著羽絨彼風和被子，嚇得一個激靈坐起來，把短劍抱在懷裡，然後就聽到外面有喧譁聲，似乎有人在大喊有狼，還有喊保護馬匹的。

&esp;&esp;他的武課師傅和兩個庶出哥哥幾乎第一時間奔到馬車跟前，帶著戰奴們把馬車和他圍在中間保護起來，火把一下子全部點了起來，然後就在距離他馬車不遠的地方，發現一頭潛伏的狼。

&esp;&esp;比哈士奇還大的大雪狼，通體雪白，趴在雪地裡，渾然一體。

&esp;&esp;還是他武課師傅厲害，一眼從雪堆中找到了它，手裡的長戟投過去。

&esp;&esp;大雪狼蹭地一下子跳起來，躥出了營地。

&esp;&esp;裴三郎坐在馬車上，嚇得身子都軟了，眼睛都直了：這大雪狼是來偷孩子的嗎？

&esp;&esp;他看看自己七歲的小身板，再看看周圍的壯漢們。狼叼他，最輕鬆，別人多重呀。

&esp;&esp;馬車外一片嘈雜，驅趕狼群的聲音，狼嚎聲，放箭和殺狼的聲音混成一片，還有慘叫聲。

&esp;&esp;看電影，那是坐在大螢幕前圍觀，看熱鬧，知道是假的，一點都不緊張刺激。

&esp;&esp;這會兒真實發生在身邊，他才知道沒有上帝視角有多害怕。他不知道是不是哪個角落或者是積雪堆裡有沒有還趴著狼，也不知道有多少狼過來，作為一個上輩子幫同事遛二哈都拉不住繩的人，這輩子遇到的是飢餓到敢襲擊千人營地的狼群，腦子都是懵的。他很想鎮定，但是捧著短劍的雙手就是不停地抖，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周圍都是人在保護他，他是安全的，可他就是害怕。

&esp;&esp;過了好一會兒，嘈雜聲逐漸訊息，周圍漸漸安靜下來。

&esp;&esp;鎮武侯提著一對雷震款銅錘子過來了，打量裴三郎幾眼，問：“我兒沒事吧？”現在最不容有失的就是他的天神兒子和貢品。

&esp;&esp;裴三郎強自鎮定，回答：“無礙。”姐好歹是活了兩輩子的人，怎麼可能會在層層保護圈中被狼群嚇倒呢。

&esp;&esp;這時，一位身披銅甲的披甲人來報：“侯爺，狼群夜襲，十三個苦奴、三個戰奴失蹤，驢子少了兩頭。”

&esp;&esp;裴三郎：“……”

&esp;&esp;鎮武侯問：“死傷呢？”

&esp;&esp;“發現及時，除起夜被襲